??送大格格回盛京的车队并不长,走起来自然也就快了许多,娜仁携带土特产大堆和多尔衮一枚,舒舒服服坐在垫了无数层毛皮褥子的车里,往盛京而去。
多尔衮经此打击,心灵受到了一次重创,连带着让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再度有点不好。虽然娜仁认为他已经在恢复中,恢复的速度却不是当初心里有念想时那么快了。对此,娜仁深表理解,却不打算纵容——好不容易把他俩的感情拆开一部分,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对多尔衮灌输“情感与责任”的概念,让多尔衮回到正道上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当盛京的城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娜仁感慨了。
短短两三个月而已,却颇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父亲去世了,大玉儿嫁人了,哲哲怀孕了,多尔衮失恋了……
再回首,恍然如梦啊。
“哥!!!!”
大清早就候在城门口的多铎骑马飞奔而来,这一声大吼,全队人马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就是兄弟俩久别重逢热泪盈眶的时刻,娜仁耐心地等待他们哭完,才笑盈盈走上前去。
“多铎,还不过来谢我?我可是你的恩人吧,嗯?”
“娜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多铎抱着他哥哭了个稀里哗啦,眼泪鼻涕还没擦干净,抽着鼻子哽咽着拉住娜仁道谢,“你真是上天派下来的仙女,专门来救我们兄弟的……”
“好了好了,这么肉麻做什么?也是你哥命大,也是上天的垂怜,总算是逃过一劫。”娜仁安慰道,“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小时候受了苦,以后就不会受苦了,你们兄弟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正在感慨万千的多尔衮听了这话,不由得偏头看了看娜仁,只见她神色极其认真,完全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那种极令人信服的语气,一时间不由得让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丝希望——或许,真的如娜仁所说,人生并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境地……自己,还有很大的希望……
一行人入了皇宫便分别了,娜仁去拜见大福晋和自己的姨妈,多尔衮兄弟就去了见皇太极。
在哲哲那里,不出所料,大玉儿也在。
娜仁细细打量她一回,见她已梳了妇人发式,衣服也是规规矩矩的艳色旗袍,明丽依旧,然而眉目之间总有一种淡淡的漠然——昔日那个明快活泼的蒙古格格,再也找不到了。
娜仁规规矩矩给哲哲见礼,哲哲格外和颜悦色,赶忙让她坐在身边。
“这一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哲哲拉着她笑道,“大汗为了多尔衮出事儿,寝食难安,自责不已……偏巧过了半个月就收到你给多铎的信,多铎高兴得当天就把消息告诉了大汗,大汗这才放下心来。我呀,也能安心了!”
“这真的是老天爷的意思,竟叫多尔衮跑到了我们阿巴亥部驻扎的地方不远,那天我原是除去打猎的,结果就看见一匹马飞奔过来……”娜仁讲述了一遍过程,最后很诚恳地说,“想必是大汗和大福晋,还有其他所有人的忧心感动了上天,上天垂怜多尔衮,给了他一线生机罢,我真没做什么……”
娜仁觉得自己应该表扬一下自己——这种肉麻的拍马屁的话,她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一脸诚恳地脱口而出,连个顿儿都不打。
其实拍马屁这种事情,说穿了也没什么难度,无非是“要想说服别人,首先说服自己”这一要诀罢了,只要你逼迫自己真心诚意地去想,话里自然也就真心诚意了。
哲哲果然眉开眼笑,连连道,“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接着就让人捧上丰厚的赏赐来,绸缎、金银、首饰,娜仁瞟了一眼托盘里东西的数量,为这一笔不大不小的横财暗自高兴。
哲哲也算是个高龄孕妇,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乏了,于是让大玉儿带着娜仁去她的院儿里。
大玉儿一脸恬淡地应了,娜仁就跟着她走了。
大玉儿作为侧福晋之一,自己有一个不算小的院落,东跨院,里面楼阁精致,花木葱茏,只是两个人都无心欣赏,急急地进了屋子。
刚刚坐定,苏茉尔奉了茶上来,大玉儿连茶盏都还没端起来,看着娜仁,就“呜”地一声,霎时间眼泪就下来了。
娜仁走过去抱住她,她死死回手搂住娜仁,眼泪止也止不住。
这种情形下,娜仁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啥也说不出来了。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女人这个样子,娜仁也难过极了。
“娜仁……谢谢你……”大玉儿哭了好半天才勉强止住眼泪,看到娜仁衣服上一大片湿痕,有些不好意思。娜仁摆摆手,走回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救了他……把他带回来了……也等于救了我……”大玉儿哽咽着,“他……很恨我吧?我背叛了他……”
“胡说什么呀?”娜仁哭笑不得,“什么叫你背叛了他?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你怎么会是那种人?”
大玉儿闻言,神色黯淡,“如今,也就只有你还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十几年姐妹,我岂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娜仁道,“若不是大汗自己开口要你,你是绝对不会嫁给大汗的,对不对?”
大玉儿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的?就连多铎都……”
“若说了解你,我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娜仁笑笑,“我一回来就听说了,大汗待你如珠如宝,几乎椒房专宠,换了别的女人怕不得得意上天了?可是你脸上,我竟连个笑影儿都看不见,你说你是心甘情愿嫁给大汗,我才不信。”
“如珠如宝?”大玉儿有点凄清地笑了,“没错,是这样,不是我自恋,我的样貌我自己知道,换了哪个男人,都得这么宠着我一段时间,他要真是因了我的才貌娶我,我也认了。你知道么?真正让他下决心娶我的,不过就是因为那个预言罢了……呵呵,如珠如宝?能让他君临天下的女人,不如珠如宝才怪!”
娜仁连忙看了看外面,见外面只有苏茉尔守着,并无别人,这才放下心,“姑奶奶,你也小声一点!”
“没事儿……我昨晚劝他今天去你姨妈那里了。”大玉儿摇摇头,“这些话……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会说……也就只有跟你吐吐苦水罢了……”
“我知道……”娜仁叹了口气,“要说这世道,就是如此,如今我也就只有希望将来能嫁个年貌相当的人罢了,别的,是不敢想的。然而,我也有话要劝你。”娜仁正色道。
“什么话?”大玉儿恹恹地问。
“多尔衮如今活着回来了,你也就不用自责愧疚了,你们俩……不是我说话不好听……还真的是有缘无分……你对他的心思,也就从此断了罢!”
“这还用你说……我既然嫁了大汗,就会认命的。”大玉儿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再藕断丝连,不过徒惹祸端罢了。大汗对他的那些心结……万万不能因为我而变成杀意,给他带来祸事。否则我将来就是死了,在地下也没有脸面对多尔衮的额娘!咱们,从此就把那些记忆……烂在肚子里罢!”
“你明白就好,可是……你如今这样,却让我很担心。”娜仁舒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
“你……对大汗,也该多上上心才是,他现在宠你爱你,你却这样无心冷漠,再浓的宠爱,也要被挥霍光。日后万一来了比你更美更年轻的女孩子,你怎么办?”娜仁真心提醒大玉儿。——如果可能的话,她真不希望日后出现个脑子被门夹了的蠢货海兰珠,那女人,真是太欠抽。
然而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知道真正历史上海兰珠此人宫斗段数几级,至少从电视剧来看……她的情商简直低到人神共愤。可是人家有一个绝顶优势——皇帝的无条件宠爱!以上种种因素综合加减,叫你虽然对她鄙视得不得了,然而却不得不避其锋芒。
“既然已经入了后宫,横竖都是这样儿了,也别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你现在有你姑姑护着你,你不怕,然而……你若是不尽早生个儿子出来,日后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娜仁试图努力把大玉儿的思想扭回“正途”上来——在古代混的女人,尤其是在古代皇宫混的女人,首先得认识到这一点——什么宠爱呀情谊呀都是扯淡,只有位分、利益和儿子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然而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这……”大玉儿一愣——她目前还没这个心情想到这一点。
“这什么这?我告诉你,若不把你当我的亲姐妹看,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些——你别忘了,我姨妈也是大汗的侧福晋!”娜仁不客气地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大玉儿忙说,“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哪儿能不知道你的感觉呢?可是……布木布泰,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为你争取来一切,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你是听我的话,好好伺候大汗,尽早生下儿子,日后有依靠呢,还是抓着多尔衮和你的那点子回忆不放,惹来大汗不快?”娜仁摇了摇头,“大汗是何等精明的人,你的心在不在他身上,他岂会感觉不出?男人……哼。”
“我明白,我都明白。”大玉儿有点凄苦地笑了笑,“可是,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在很早之前……就给了别人……”
“这我当然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收不回来你的心,也不可以让大汗看出来你对他无心!”娜仁打断她的话,“你们科尔沁,日后可不就得靠你?情呀爱呀的,先放放罢!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这些话,还用我说么?”
“我知道了……”大玉儿撇撇嘴,“如今,我除了说说,还能怎么样?好在……他对我还是好的……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你真明白了才好!”娜仁郑重道,“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宫闱之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像今天一样相信我么?”大玉儿突然抬头问。
“当然!不论发生什么。”娜仁回答得毫不犹豫。——废话,这位可是未来居于权利金字塔顶端的孝庄太后,不跟她站一边,跟谁站一边?如今当然没有人能看到这位侧福晋日后没人能想象的荣华富贵,娜仁抿嘴一笑——政治投资,当然要趁早。
大玉儿入了宫,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已经不再单纯是那个在草原上跟她娜仁托娅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了,她的政治地位和礼法地位都比她娜仁高,那么,这份厚重的友谊,还能不能坚持到生命的最后?
娜仁虽然不怎么相信爱情了,但是还相信友情和亲情。
大玉儿怔怔地看了娜仁一会儿,眼圈有点发红。
“以后……我们四个人,怕是再也不能一起纵马郊外了。”娜仁感叹。
“……是啊……”大玉儿低低地回答。
夜半时分,大玉儿在皇太极身边躺着,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一旁的皇太极早就已经鼾声大作。大玉儿听着这寂静的夜里窗外的猫头鹰叫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辈子,真的就这么跟皇太极绑在一起了。
娜仁的话,她听进去了,也知道娜仁说的都是对的。她很感激娜仁,娜仁若是不把自己当亲姐妹看,是绝对不会说这些话的。然而,在这件事情上,“知道”和“行动”要统一起来,着实有点困难。
————“再困难的事情,只要有勇气逼着自己去做,总能做到的。”————
黑暗中,大玉儿仿佛听见了娜仁以淡然而略带冷酷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她深呼吸一下,狠狠心,决定逼迫自己努力尽小老婆的本分——多取悦皇太极。
娜仁除却这一点点感伤之外,更多的是庆幸——正好,借此机会,跟多尔衮兄弟保持距离。
大玉儿真的嫁给皇太极了,照这个趋势看来,她的命运能不能被扭转还真不好说,要是不赶快跟多铎撇清楚了,日后真嫁了多尔衮,那就麻烦了!
越想越觉得郁闷,于是,穿越十六年以来,娜仁首度变成了宅女。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自己的屋子,清宁宫(哲哲的住处),自己的屋子。
两年多前,她从赫图阿拉到盛京的时候,又得到了新的屋子住,这一回她不跟大玉儿住一起了——她被安置在她姨妈那个西跨院里的一个小院子。
地方其实挺大的,两间高门大户光线充足的正房,后面是卧房,院子里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空地一角有棵很大的梅子树,院墙外的东北角就是西跨院的小厨房——她姨妈是侧福晋,地位挺高的了,有实力也有资格自己开小灶。
之前娜仁对于收拾屋子这种事情并不太上心——出去玩都玩不过来呢,谁有时间打理这些?然而现在不同了,大玉儿成了大汗侧福晋,平常是不可能跑出来跟她一起骑马了,她又不打算自己一个人跟多尔衮他们俩泡在一起——那成什么了?
所以,娜仁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多出了大把大把空闲时间。
作为一个古代的女人,娱乐项目还真是不多,娜仁喜欢看电视,这儿没电视;喜欢上网,这儿更没有互联网。参加八卦茶会,她又没多大兴趣;新交的朋友倒是不少,然而相处时间不长,说起话来也不能随心所欲,娜仁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跟谁都能聊得来的人物……不得不承认,没了大玉儿做伴,这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于是,娜仁决定开始布置一下院子,再学点琴棋书画之类的新东西,也好转移一下自己越来越惆怅的心情。
正是春天的时候,娜仁换上干粗活的婆子型衣服,自己蹲在院子里刨土、翻地、种花,又叫人帮忙烧了些没有花纹的素色陶土花盆,自己拿各种颜料在花盆上画上画儿,然后再种些多年生的开花或观叶植物,摆放在正厅里,倒也颇有意趣。
与此同时,娜仁开始慢慢读自己积攒了一架子却没怎么翻过的汉语书,竖排繁体字儿看起来很容易让人眼晕,因此,成为了一项很好的消磨时间的活动;另外,通过大玉儿搞到了皇太极书房里的大批字帖,开始练习书法这种前世看起来很高难度的东西;与此同时,重新拿起了自己似乎很久没再动的针线,开始大量制作女红制品准备当作逢年过节的进奉礼物。
这种日子一开始让娜仁有点不适应,然而过久了,却发现还是很有滋味的。她住的离大玉儿倒是也不远(只不过不在一个范围内),但是因为皇太极经常呆在大玉儿那儿,到大玉儿院子就成了一项颇为尴尬的事情。
所以,目前娜仁只有借着给哲哲请安的机会,搞清楚皇太极不在内宫之后,才顺道去看大玉儿,大玉儿在后宫的百无聊赖生活中,也开始读书练字做针线,两个人谈话的内容也从漫无边际的私房话逐渐转移到互相交流一下这段时间看了什么书,展示一下自己练习书法的成果或者交换一下新做的荷包手帕之类的。
此交流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最大的一条好处,就是令皇太极龙颜大悦——别管皇太极在男女之事方面的人品如何,至少在政治上,人家的眼光的确没话说。他是目前满蒙贵族中极少有的重视汉文化的统治者,自己就饱读诗书(不然怎么能在政治斗争中脱颖而出呢?),然而他提倡汉文化的举动,却不大得到高层贵族(尤其是他自己的兄弟)的拥护。
男人尚且如此,地位低下的女人就更别提了,这年头,就是满蒙贵族女人,十个有五个都是文盲,四个文化水平较低,能有一个水平高到能在谈话中夹杂一些有文化的内容就很难得了(你说,当一个女人没法用八卦以外的方式消遣的时候,她怎么能不空虚,怎么能不挑事儿呢?),像娜仁和大玉儿这种通晓满蒙汉三种语言、会读会写且口齿伶俐的美女,实在是凤毛鳞角。
故此,当皇太极对于大玉儿美貌的新鲜劲儿消退了一点点的时候,又发现了他新娶的美人侧福晋文化水平居然已经达到了能跟他聊《三国》,讲《论语》,说《诗经》的高度,他的惊喜可想而知。
大玉儿由此倒是跟皇太极找到了不少共同语言,伺候皇太极似乎也不是单纯的一件“任务”了——至少,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是只有XXOO了。而皇太极更加宠爱大玉儿,以此来表明他对于大玉儿以行动支持他推广汉文化政策的满意。
而对于娜仁来讲,练习读书写字耗费掉了她大部分空闲时间,使得她对于未来的忧心被转移了不少——她也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只有多铎——他很少能见到娜仁了,更别提跟她单独说说话。现在娜仁有心避开他,连晨练都错开了,一个月内连面都碰不到几次,多铎很郁闷很郁闷……
多铎喜欢娜仁,不过他也知道娜仁虽然跟他挺好,却还不是当初大玉儿对多尔衮的那种喜欢。加上娜仁一直以来对待男人的漫不经心甚至是无视(不要以为只有多铎看中娜仁),以及至今也没有给他明确答复的态度,让多铎十分没有安全感。
现在呢,娜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连面儿都不跟他见了!多铎粗大的神经理解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不容易抓住娜仁的贴身侍女高娃出来替娜仁运回大批花盆的机会,拦截了高娃,想见见娜仁。
高娃的回答是“格格说了,大家都一年大似一年了,不能再像前两年那么总是一道玩了。虽说满人没那么多规矩,但是孤男寡女的,毕竟不好常见面,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多铎长大了嘴,然而即使粗枝大叶如他,也知道大姑娘和小伙子总凑在一起是件有失规矩的事,人数多的话尚可,孤男寡女的就……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为此他不停地向多尔衮嘟嘟囔囔加抱怨,多尔衮也很无奈——他自己都尚未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至今也惟有考勤习弓马武艺,多在皇太极跟前蹭前擦后奋发图强来转移注意力一途,哪儿有功夫去为弟弟解决青春的苦恼?也只有叫他跟自己一道,每天习武读书消耗掉大部分精力,免得他成天有功夫胡思乱想思考娜仁是不是喜欢他。
但他却不知道,多铎心里的最大的不安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早年阿巴亥大妃曾经利用过舆论给娜仁打上了“多铎未婚妻”的标签,然而阿巴亥大妃已经死了并且成为了统治阶层讳莫如深的禁忌,那么当年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有胆子提起了——况且,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想传播流言都找不到由头。
哥哥多尔衮已经被人横刀夺爱,那么娜仁会不会也……多铎一想起来这个念头,就觉得害怕。
然而,他目前刚刚开始征战沙场,没有那份功劳和底气去替自己争取娜仁这个绝好的婚姻对象。他的哥哥们对他们兄弟的不屑和不喜几乎毫不掩饰,可是他们目前无依无靠,惟有在皇太极的庇护下才能有一线出头的希望,所以多铎不想让皇太极认为自己轻狂,也只有咬着牙忍了,并且祈祷上天给自己一些时间,不要夺走自己倾心的姑娘。
多铎自小被宠着长大,这几年却备尝人心冷暖,世态炎凉,心理压力着实不小。此时他也真想感叹一句——“人生啊,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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