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未知的环境里，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些恐惧来。
杨凡也不例外。
站在这条孤寂的，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去的土路上，有些恐惧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他经历的那些事情给他打下了坚实的铺垫，那种恐惧只是在他的心房停留了片刻，就变成了好奇，他想探究一下这个和阳对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走吧。”杨凡心头对自己说了一声，然后高举着带着血掌印的灯笼迈动了步伐。
忽然，他猛地低头。
杨凡惊奇的发现，到了这个地方，他身上的伤居然没有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福利，这是为了方便自己动手啊。”杨凡低笑了一声，但很快就明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现在是神魂出游，受伤的是身体，神魂又没有受什么伤，当然不可能有伤痕了。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刘翠翠！”
杨凡挪动脚步，边走边高声呼喊着。
这是范老给她的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听起来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这个名字在上一代是很流行的。
被浓郁雾气遮掩的土路，在灯笼的照耀下蜿蜒向前。
灯笼破开了前方的雾气，杨凡走过的路又迅速被雾气遮掩。
“刘翠翠！”
“刘翠翠！”
杨凡高声喊着，右手紧握着木锏，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我是刘翠……翠，是我。”
一道声音忽然在杨凡的右手边响起。
杨凡将手中的灯笼转了个方向，折向了声音的来源。
浓郁的雾气被灯笼的微光划破，显示出了杨凡右手边的情况。
原来那里竟然是一片错落欺负的村落，这条坚硬的黄泥路就是从村子中间穿过去的。
村子很荒败，看起来像是一座许多年没有人烟的荒村。
黄泥糊的土墙，低矮，狭小，屋顶盖着大小不一的灰瓦。
那一看就是手工搓出来的。
这种瓦，杨凡在村里没少见。
村子不大，或者说杨凡此刻能看到的村子不大，只有两间用篱笆围起来的小庭院，不远处就是刚好没脚的干枯荒草，在月光下轻柔的起伏晃动着。
刚刚那道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院子里传出来的。
但杨凡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刘翠翠！”
杨凡在篱笆墙外面站定，探头张望着里面的屋子，高声喊了一嗓子。
“是我……你进来吧。”
声音从其中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光线有些弱，杨凡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屋子里有人影在晃动，却看不清楚。
“我就不进来了，你赶紧出来吧，我们回去，你的家人正等着你呢！”杨凡喊道。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声音说话的方式不像是刚刚来到这里的新人，更像是一个土著。
“你进来吧，我出不去。”
屋子里再度传来了声音。
此时，这声音忽然多了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像是在乞求。
杨凡站在原地考虑了片刻，高声喊道：“你不出来就算了，你愿意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这个家伙不太对劲。
也许是范老说的别的东西在假装刘翠翠，骗自己进去。
杨凡没有犹豫，径直离开了这座篱笆小院，重新回到了黄泥路上。
忽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杨凡被吓得一机灵，抬手就轮起了手中木锏，结果却听那道人影问道：“你，你能带我回去？”
杨凡手中的木锏在距离那道人影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是谁？”
“我，我是刘翠翠。”那人紧张的说道。
“不要相信她，我才是刘翠翠，大哥小心，他是假冒的。”忽然又一道声音在杨凡的右手边响了起来。
杨凡迅速后撤一步，将灯笼高高举了起来。
只见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面前，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女人也不是他想象中四五十岁的年纪，反而很年轻。
看着三十还没有出头的样子，打扮的很时髦，超短裙，画着浓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里的缘故，她们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空洞。
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杨凡攥紧了手中的木锏，一时间有些紧张。
这两个人里面必然有一个是假冒的。
也不知道假冒刘翠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绝对充满了恶意。
杨凡警惕的目光在这俩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沉声问道：“刘翠翠，你每天接几个客人？”
这女人的打扮有些像是站在巷子里的女人，他大胆的赌了一下。
受到那个古怪女人影响的主要有四类人，站在巷子里的女人，来巷子里找女人的男人，那条街上的商贩，以及那一片的租户。
“我没数过，有时候多，有时候少，正常十来个人吧。”
杨凡正前方的那个刘翠翠说道。
“胡说，我们都是有任务量的，最少三十个人。”杨凡右手边的那个刘翠翠喊道。
杨凡的脑子有些大了。
丢他老母亲啊，听这意思，这俩人好像都比较懂行啊。
他把刘翠翠的身份倒是猜对了，可猜对了也没意义。
“你一次多少钱？你说！”杨凡指向了右手边的那个刘翠翠。
“三百！”
“你！”杨凡又指向了正前方的那个刘翠翠。
“不一样，我最低一百五，十分钟，后面还有三百和六百两种。”
杨凡的脑子彻底的大了。
甘霖娘啊，这怎么区分？
他顿时理解唐僧看见两个孙悟空时候的感觉了。
真分不清楚啊。
杨凡冷眼瞅着这两个刘翠翠，盯了片刻忽然喊道：“报身份证，你说！不要犹豫！”
“啊，是3201221987……”
“你说！”前面那个刘翠翠还没有说完，杨凡就迅速指向了右手边那个刘翠翠。
“是3201221987……”
这一次她说到中途卡壳了，脸上的表情也悄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只是这些狰狞飞快的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摇头说道：“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给我去死吧你个王八蛋，自己的身份证都记不得，你干什么吃的？”杨凡毫不犹豫，一步踏出，手中的木锏裹着凌厉的雷电之力轰然砸了下去。
砰！
紫色的电光闪烁间，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那个刘翠翠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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