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秦今月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阵水雾。
她鼻尖一酸，抬手揪住了晏云舟的衣角。
本来如果晏云舟不问，她或许就可以这样安静地睡去。
可偏偏晏云舟发现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小声问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苏渺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会怎么样？”
晏云舟原本温柔的眼神在听到这话时似乎凝固住了。
他抿着嘴角，“今月，我不希望从你这儿听到渺渺的坏话。”
听到这话，秦今月苦笑一声。
是啊，她差点忘了，苏渺渺现在还是晏云舟不可亵渎的白月光啊。
晏云舟见她垂着头，又解释道：“我和渺渺一起长大，她一直都很纯真善良，如果她不小心伤害到了你，那一定不是她故意的。”
听着这个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苏渺渺，秦今月不愿意放弃，又问：“那如果都是假象呢？”
晏云舟的神色更加紧绷：“你是说十几年如一日的假象吗？从我刚认识渺渺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是现在这样。”
就算是假象和伪装，一个人真的可以坚持这么多年吗？
知道苏渺渺无害小白花的形象深入晏云舟的内心，秦今月也懒得和他争辩了。
她一颗心飞速下坠，不想看见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秦今月扯起被子想要把自己盖住，闭上了眼睛睡觉。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晏云舟又来拉她被子，问：“怎么不说话了。”
“不说了。”秦今月赌气道。
话是晏云舟让她说的，说出来，又不信她。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晏云舟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今晚了，他掰过秦今月的肩膀，让她再次面向自己。
“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她对我有恩，我已经不喜欢她了，不能再不尊重她。今月，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秦今月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没错。
毕竟是他心里这么多年纯真无瑕的白月光，骤然间听到别人这样说，谁也不会相信的。
就像当初晏云舟说晏舒尘接近她目的并不简单时，她也不相信。
滤镜是会让人盲目的。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秦今月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又问：“那要是有天，我和苏渺渺打起来了，你帮谁？”
晏云舟挑眉，“你今晚怎么尽是一些刁钻的问题。”
秦今月说，“我很认真在问你的。”
说完，她就安安静静地躺着等晏云舟的回答。
可等了半晌，晏云舟都没有动静。
秦今月将这份别样的沉默默认成为了一种回答。
正要把被子从晏云舟手里抢回来继续睡觉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
“选你。”
就短短两个字，却如同一股温柔又粗暴的风，将秦今月整个思绪吹到了半空。
像是怕她没有听见一般，晏云舟又柔声重复一遍。
嗓音低低的，“选你。”
空气沉寂了几秒，秦今月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看他，却是怎么都不相信的眼神。
“……你真的会选我吗？那可是苏渺渺啊。”
晏云舟有些无奈地看她，“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今月。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吗？”
“再说了，”他抬手摸了摸秦今月的脸颊，“我们今月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打起来。”
这股语气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宠溺。
秦今月却不吃这一套，用轻松的语气说自己心底最真实的话，“那可说不定。”
如果她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的话，说不定她和苏渺渺真的可以继续相安无事下去。
哪怕只是维持表面的平静。
可坏就坏在她知道了。
“那我肯定站你这边。”
说心里话，晏云舟并不认为今月和渺渺能打起来，今月只是倔了一点，但脾气不坏。
他把刚刚带回来的那个丑玩偶放到了秦今月的手里。
“它帮我做证。”
秦今月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但不知怎么的，她刚刚看着还很丑的玩偶，现在莫名地，可爱了不少。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秦今月原本那颗坚定要忘记晏云舟的心又动摇了起来。
她将玩偶放到了床头。
那就……勉强相信晏云舟一回？
“没有问题了吧？”
说着，晏云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掀开秦今月的被子躺了进去。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他说睡觉，就是真的睡觉。
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闭着眼，灯光将他五官深邃的轮廓描摹地一清二楚。
秦今月本来是想把人给赶出去的。
可她盯着面前这张俊脸看了一会儿，见他呼吸已然平稳，最终还是轻轻关了灯，在他身旁躺下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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