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讨厌宫大少啊，见屎盆子就想往他头上扣。”林殊大笑，“没屎盆子，都要硬找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黎喻歌被笑得尴尬，“那你说，大客户是谁？”
出于好友兼助手的立场，林殊道：“咱们可不管他是谁，他给钱，又不是捅刀，这么有财的主，别得罪就行了。”
正说着，黎喻歌手机进来一条新信息。
她退出通话界面看了眼，神色更尴尬了。
“大客户回消息了……”
林殊好奇：“说什么？”
“一个问号。”黎喻歌出声。
边说，她边迅速打字回复：
【抱歉，打错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对面很快有了回应。
【没有，你不需要道歉，画我很满意，成品中能看到你后期加了不少巧思进去。】
眼看对面要往下聊，黎喻歌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礼貌断了话头。
林殊还在电话那头等着，听她叹气，问：“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我还是觉得奇怪，”黎喻歌低声说：“一个电话，这客户态度就完全变了？之前联系的时候，他都是惜字如金。”
林殊听得直替她烦恼。
“我感觉你就是在商圈交际应酬多了，见惯勾心斗角以后，心思变敏感了，以前你哪会想这么多。”
“或许是吧。”黎喻歌暂时压下那些理不清的心思。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好事，老话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老话哪是这么理解的？”林殊不认同，“是人就没有不犯错的，想得多不如做得多，别总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怕不过来。”
愣了愣，黎喻歌眨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从发觉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之后，她就开始害怕自己还会有哪里做不好，出纰漏。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去想，去后悔。
觉得她要是能再细心一些，敏感一些，早点发现许堰洲和张秋雨暗通款曲，是不是爸爸就不会死了？
后来，她又查到妈妈和郑刚之间有联系，但她从来没有发觉过妈妈身上曾有什么不对劲……
黎喻歌从往事中回神，看了眼专心开车，不带任何探听意味的平叔。
御兮府是Antony让她暂住的，那么身边调换的司机、私保，自然也是他的人，所以今天平叔开车出现，表示被安排来接她时，她并没有太过惊讶。
既然如此，她当着平叔的面聊一些私事，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现在只想知道，张秋雨是死是活，人在哪里。”黎喻歌说。
“肯定没死。”林殊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郁闷，“我现在真烦暗中帮张秋雨的那个人渣，没有他插手，哪来这么多事啊。”
如果没有暗中拨弄风云的那只手，同明大学之行后，她们很快就会找到郑刚那些亲戚，跟着找到那张合照，确认张秋雨的身份……
不。
没有人搅局的话，早在查到郑刚地址的时候，她们就能在海城直接抓住他！
听电话那头的她口气恶狠狠的，黎喻歌心头一暖，反倒微微勾了勾嘴角。
“等这一阵事情忙完，我打算再去见见蒋茜。”
她叹了口气，“直接让宫熠勋去调查蒋家，我到底还是觉得有点牵强。”
林殊懂她的意思，“想再当面试探试探？”
黎喻歌幽幽回了句：“是。”
商业联展会当天。
黎喻歌穿了身凸显亲和力的浅色休闲西装。
刚进展厅，就迎面撞上一人。
“喻歌，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蒋茜主动打招呼，同时笑着朝一侧路过的熟人点头致意。
她这话在不知情者听来就是很顺耳的寒暄，可落在黎喻歌耳朵里，却不怎么对味。
当前发生的好事，不就是这场商业联展？
而这件好事，是因宫熠勋而起。
“哇，她们两个居然一上来就对上了耶！”周围不知是谁压低声音，压抑着兴奋说了一句。
紧跟着有人附和，“居然能心平气和笑着说话，两个人都蛮厉害的。”
“我可是闻到火药味了哦。”
“不知道姓黎的到底什么本事，居然能抢到食宿安排的委托。”
“本来还以为这种肥差一定会落在宣化头上……”
扫一眼立牌附近站着的几个不知身份的年轻人，黎喻歌面色不变，只当没听到他们的议论。
她没接蒋茜的话，问了句"蒋总好"，便假笑着点点头，直接越过蒋茜走向展厅中央方向。
没成想，她刚过去站定，拿起自家的产品宣传册，面前就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排的位置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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