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深说的是今天裴意远的事。
被他捏住脸颊，陆晚颜做不出表情，垂着眼眸不说话。
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陆晚颜。”顾砚深却好像一定要得到她的答案，一字一句道：“说话。”
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捏的她脸颊生疼。
“你要我说什么？”陆晚颜不知哪来的力气，忽地一把将他的手推开。
厉声反问：“或者说，你想听到我说什么？”
“想让我时刻清楚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只是个生育他的工具，对吗？”
顾砚深明显一怔。
陆晚颜望着他的眼睛：“我就不该答应你留下这个孩子。”
见人转身要走，顾砚深拉住对方的手腕：“你要去哪？”
“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让你担心的。”
陆晚颜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你这么重视他，我当然要按照你的要求做，不是吗？”
以往的陆晚颜都是温和顺从的。
至少在他的面前是这样。
今天的她，说话却处处带着刺，每一局都扎的顾砚深心头冒火。
“既然你明白，那就别再做不该做的事情。”
顾砚深望着她带着嘲讽的神情，阴沉道：“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什么都得不到，也什么都不是。”
直白的话语像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戳破两人之间平和的表象。
陆晚颜想笑。
她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只能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知道。”
然而顾砚深像是要将今日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一般。
他说完这些，继续道：“没有我，你参加不了设计大赛，制裁不了陆芊芊，更找不到自己的母亲。”
“陆芊芊晚宴上出丑，不允许进入顾家，也是我让人安排的。”
“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现在反过来质问我？”
“你有这个资格吗？”顾砚深说完这句话，脸色难看到可怕。
陆晚颜脸色苍白。
她第一次听到顾砚深对自己说这么多话。
可惜，每句都在提醒她是多么无能。
最让她感觉到无力的是，这些是事实。
她当时以为晚宴不让陆家人进门的事情真的是顾爷爷吩咐的。
没想到是顾砚深。
“这个孩子我不是非要不可。”顾砚深：“只是如果你听话，我们都能少点麻烦。”
“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些话。”
他说完这些，没有等陆晚颜开口，便打开门独自转着轮椅离开。
陶萱正蹲在门口想要不要自己找个地方住呢，顾砚深就满脸戾气进了电梯。
她盯着电梯楼层开始跳动，才跑进去找陆晚颜。
陆晚颜站在原地，手狠狠攥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颜，你怎么了？”陶萱见她脸色苍白，着急道：“顾砚深欺负你了？”
陆晚颜听到陶萱的声音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没有。”
这哪里算得上欺负呢？
顾砚深本就是这样一个冷漠清醒的人。
那些对她好的瞬间，只是被恍惚间加上了不该被拥有的幻想而已。
陶萱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但眼下这个情况，她不敢多问。
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发现那个丝绒盒子不见了哎，你看到了吗？”
“我给月薇姐了。”陆晚颜：“我用不上。”
尤其是刚才跟顾砚深吵了一架，她更加坚定了决心。
比赛结束之后，她就要彻底跟顾砚深讲清楚。
她愿意付出那五千万的代价，带着自己的孩子彻底离开顾家。
*
顾砚深到了地下停车场，没有再坐轮椅。
想到刚才陆晚颜反问自己的话语，他没忍住，一脚将自己腿边的轮椅踹倒。
该死。
顾月薇要他做的事情他都做了，要送的东西他也送了。
这个女人还要怎么样？
敢那样跟他说话，真当他的耐心脾气很好吗？
司叙文坐在车里听到声响，探头看出来。
发现顾砚深居然下来了，还没坐轮椅，他忙下车跑过来。
眼神扫过他的腿，诧异道：“你跟她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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