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晗茵却把手移开，同时摇头。
“非也，我此次找顾大哥，另有要事。”
姜晗茵说完，又强调：“是很重要的事！”
见她神色如此认真，顾子卿也脸色凝重了几分，连忙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晗茵你尽管说，我一定努力帮你办到。”
得了顾子卿的承诺，明知祠堂不会有人来，姜晗茵也还是不放心地四下看了眼。
顾子卿难得看见姜晗茵如此郑重严肃的样子，也是打起了精神。
姜晗茵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在顾子卿面前展开。
“顾大哥可曾见过这玉佩？”姜晗茵问。
顾子卿低头看着纸上的玉佩图案，总觉得像是有些眼熟，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可偏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
既想不起，顾子卿索性直接问姜晗茵。
姜晗茵还要依靠顾子卿帮自己调查，自然不会隐瞒，直接道：“这是我父亲从前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
顾子卿一震，终于想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玉佩了，肯不就是姜晗茵父亲身上？
姜顾两家世交多年，他以前也常出入丞相府，不可能见不到姜丞相，看到玉佩也就自然而然了。
“难怪我觉得眼熟，竟然是姜伯父身上的玉佩。”顾子卿喃喃，又想到什么，紧张地看向姜晗茵。
“晗茵你为何突然描摹出姜伯父身上的玉佩图案？难道说是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姜晗茵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这玉佩有问题，但问题也的确出在玉佩身上。”
她快速将自己之前在首辅府里看到杜威和柳月儿相谈那一幕说出来，只说玉佩在二人手上，隐去了自己当时的惊险。
“这玉佩是我父亲一直贴身佩戴的，可自从姜家被抄，父亲下狱去世，这玉佩竟也没了下落，如若不是那日我正巧看到，恐怕永远不会知道玉佩竟然在他们手中。”
顾子卿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玉佩非活物，不可能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他们手里，何况又是姜伯父私物，我只怕......”
顿了顿，顾子卿有些犹豫地看了姜晗茵一眼，又怕说出来让姜晗茵伤心。
姜晗茵扯了扯唇角，倒是主动说了出来。
“只怕我父亲的死，甚至我们姜家被污蔑通敌叛国，都和那二人有些关联。”
顾子卿到底是在太医院干活，平日接触后宫，各种阴私算计也见得不少，很快想到了关键点。
“我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柳月儿从前是你们姜家的养女，若非她现在暴露了真面目，纵然是我也只以为她温柔无害，想来姜伯父也这般认为。”
姜晗茵眉头皱了皱，她是想过姜家和父亲的死跟柳月儿脱不了关系，却没有想得那么深。
“顾大哥你是说难道柳月儿潜伏在我们姜家另有目的吗？”姜晗茵说出这句话甚至都觉得震撼。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后期被人利用了，从没想过......”
顾子卿抿了抿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变了个性情，但人可以伪装自己的性情。”
姜晗茵踉跄了两步，被顾子卿及时扶住，她脸色苍白了许多。
如果柳月儿当真是一开始就抱着目的进她们姜家......姜晗茵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顾大哥，我今日见你，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我怀着身孕，楚鄞州又不许我随便出去，更何况柳月儿就在我身边，我更加难以调查，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给你。”
姜晗茵恳求地看着顾子卿，哪怕顾子卿早已经答应了她。
这件事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她不信自己的父亲会通敌叛国，只有找到玉佩的真相，才能找到她们姜家覆灭的真相，她要还父亲清白！
“好，晗茵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顾子卿再次向姜晗茵许下承诺。
姜晗茵闭了闭眼，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谢谢顾大哥，如若来日晗茵有机会，定会好好报答顾大哥。”
顾子卿听到她这么说，不但没有高兴，神色反而黯淡了几分。
“怎么了顾大哥？”
姜晗茵察觉到顾子卿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关心询问。
顾子卿看着她，心里有些苦涩，又有几分懊悔。
若他能知道后来会发生的这一切，说不定当初就不会那么迟钝，若他能够早一点抓住姜晗茵的手......
顾子卿摇摇头，没敢再想下去，同时对姜晗茵说：“没事。”
世事已成定局，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姜晗茵还信任他，哪怕姜晗茵找他只是有事相求，对于顾子卿来说也足够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顾子卿已经在这儿待了快有半个时辰了。
他想到之前给姜晗茵诊脉就被楚鄞州发现，又怕再给姜晗茵添麻烦，主动说：“晗茵，今日你说的这些事我会好好帮你调查，你且放心，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姜晗茵点点头，却又从一旁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顾子卿。
“这是什么？”顾子卿疑惑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姜晗茵解释：“里面是我做的一些衣物，只是掩人耳目用，万一这次又被人发现了，也好有个借口。”
上次的事不但是顾子卿长了教训，姜晗茵更是教训深刻。
顾子卿明知道这是用来伪装的，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喜悦，紧紧抱着包裹。
“你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吗？”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姜晗茵却摇了摇头。
“是给炳坤的。”
顾子卿神色微僵，但很快又释然，笑了笑，“炳坤？我记得楚鄞州把他弄去军营了。”
姜晗茵眼眸闪了闪，姜炳坤在军营只是楚鄞州对外的说辞罢了，实际上至今都还在首辅府的地牢里面关着。
当然，此事乃是机密，况且顾子卿知道了未必有好处，姜晗茵便没有说出真相。
好在顾子卿并没有多问此事，他想着军营是重地，寻常人也去不得，此物最大的作用还是被抓的时候掩人耳目。
虽然东西不是给他的，但他也还是仔细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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