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想到原来楚鄞州是要私底下盘问。
侍卫长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专业的态度。
“回大人，此事说来倒真有几分蹊跷。”
楚鄞州眯了眯眼睛，眼里多了几分犀利。
“哦？蹊跷？仔细说来听听。”
侍卫长点了点头，将事情分析给楚鄞州。
“府中每日都有侍卫巡逻，互相交差确保不会遗漏，一般人想要潜入府邸，首先得要摸清楚府中侍卫换班巡逻的规矩，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楚鄞州若有所思，见侍卫长在看着自己，不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淡淡道：“接着说。”
侍卫长应了一声是，接着道：“其次的疑点便是今日发生刺杀的地方。”
楚鄞州看向侍卫长，侍卫长解释道：“祠堂偏居一隅，在府中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般刺客潜入多半是求财，不可能目标明确地奔着祠堂而去。”
“另外一个疑点就是，如果今日那个姓顾的人不在的话，祠堂里面就只有姜小姐一个人，所以刺客的目标显然就是姜小姐。”
楚鄞州听他说完，思索片刻后，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今日这刺杀是针对姜晗茵的有预谋的刺杀？”
侍卫长点点头，见楚鄞州一直耐心听着，大着胆子说：“从种种迹象来看，属下怀疑刺客不但熟悉老宅的侍卫巡逻换班规律，且对老宅的结构也很熟悉，此事恐怕......不止外贼，还有内贼。”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朝首辅的目光还是让人很有压力的，侍卫长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冷汗直流打湿了后背。
但他身为侍卫长，职责就是保护老宅里面的人的安危。
姜晗茵虽然现在失宠，可她肚子里面怀着的是楚鄞州的孩子，今日如果不是顾子卿拼死相护，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
到那个时候，侍卫长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不管楚鄞州多么看不惯顾子卿，侍卫长心里反而是有些庆幸今日顾子卿在，否则他也要跟着掉脑袋。
“内贼？”楚鄞州冷冷地说，“你是年纪大了，胆子也越发大了，你可真敢说啊。”
侍卫长干笑两声，“大人，这府里面的人不少，这内贼也有可能是某个丫鬟小厮之类的。”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挺多余的，毕竟从顾子卿受伤的程度来看，以及那刺客能在楚鄞州眼皮子底下逃走，可见刺客身手不一般。
一般的丫鬟小厮那点儿工钱自己生活就差不多了，哪里还有余钱去请这样一个厉害的刺客？
再者说，此前姜晗茵一直在京城，又没有来过老宅，这还是第一次来，宅子里的丫鬟下人跟她又不熟，犯得着专门买凶去杀她吗？
话虽如此，但该找补的侍卫长还是得找补。
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楚鄞州才会恼怒。
久久没听到楚鄞州的反应，侍卫长抬头悄悄看了眼楚鄞州的脸色，就见他面容冷峻，眉心微微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大人。”侍卫长出声引起楚鄞州的注意，试探着小心询问：“大人您看这件事要属下亲自调查么？这宅子里的人属下心中都有数，虽然人挺多的，查起来要些时间，不过也还是能查清楚。”
楚鄞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侍卫长的话后闭了闭眼。
侍卫长没听到他的回答，还以为楚鄞州是不打算查了，正打算将这件事暗暗压下，就听到了楚鄞州的声音。
“查。”楚鄞州说，“查个清清楚楚。”
侍卫长心中一凛，听出了楚鄞州话里的严肃，知道楚鄞州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是！属下明白了！”
侍卫长领命而去，楚鄞州自己坐了很久，就连长风都没敢进去打扰。
好久之后，楚鄞州终于在里面喊了长风的名字。
“长风。”
长风一直在外头等着，闻言快步走进屋子里。
“大人有何吩咐？”长风问。
楚鄞州思忖片刻，“去准备一桌宴席，请柳小姐过来用餐。”
长风微微惊讶，身为楚鄞州的心腹，他对自己的主人还是很了解的。
无论楚鄞州现在对待姜晗茵的态度有多差，但长风心里明白，楚鄞州是喜欢姜晗茵的。
可现下姜晗茵刚遇到了刺杀，尽管和顾子卿见面这件事让楚鄞州生气，但楚鄞州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变了心。
长风心里快速闪过许多念头，但他面上倒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只恭敬地行了一礼。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另一边，柳月儿被楚鄞州命令离开祠堂之后，脸色就一直臭臭的很难看。
她自己虽然迫不得已离开了，但她怎会错过祠堂里发生的事，特地留了碧绿在祠堂附近打听。
现下碧绿也正回来向柳月儿复命。
“听说大人找了府里面的两个老嬷嬷打了姜晗茵身边的素玉，据说脸都打成了猪头，让人不忍直视。”
碧绿夸张地形容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其实这也是她花了银子从别人嘴里套出来的，但当时碧绿就在祠堂附近，还真的听到了扇耳光的声音。
柳月儿眼睛一亮，笑道：“那素玉可是姜晗茵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也是她的心腹。老话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大人打那素玉，不就是在打姜晗茵的脸么？”
碧绿跟着点头，嘲笑道：“是呢，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想来定然是因为那姜晗茵怀了孕，她肚子里毕竟是大人的孩子呢，兴许大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到底没有直接打她。”
“打了姜晗茵倒是没什么，万一不小心因此动了胎气伤到孩子倒是不划算了，所以奴婢想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大人没有直接对姜晗茵下手，而是选择打素玉来警告姜晗茵。”
柳月儿笑笑，“杀鸡儆猴。”
碧绿跟着说：“对！就是杀鸡儆猴！”
对于碧绿来说，比起姜晗茵她更加讨厌素玉，毕竟姜晗茵的敌人是柳月儿，她身为柳月儿的丫鬟，自然就觉得素玉是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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