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鄞州摆摆手，“柳姑娘不必担心，她毕竟怀着我的种，在孩子平安降落之前，我会护她平安。”
柳月儿听到这话，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亲自起身朝向楚鄞州行了一礼。
“那月儿就代替姐姐多谢大人照顾了。”
等到重新落座，柳月儿面上还笑着，放在桌子底下的人却险些没把手帕给撕烂。
她有些后悔方才说了那么一句，要是接下来楚鄞州真的派人好好保护姜晗茵，她再想要下手可就不容易了。
但是她又想到楚鄞州今日摆了这么一桌宴席，居然就只是为了试探她，又觉得自己方才那样说没错。
毕竟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楚鄞州就怀疑她了。
想到楚鄞州竟然怀疑自己，柳月儿越发掐紧了自己的手掌心，连皮肉掐破都流血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楚鄞州并没能从柳月儿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至少他目前看起来，柳月儿并没有丝毫可疑的地方。
不但没有任何的嫌疑，反而让楚鄞州看到了她对姜晗茵的情谊。
不过今日这桌宴席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虽然楚鄞州不太认同柳月儿提出的那两种猜测，却也觉得未尝没有道理。
他决定还是派人按照这两个方向去查一查，若是真能查到什么线索自然是好，若是没有的话，倒也正好排除掉两个最有可能的选项。
而余下那个选项，无论看起来多么的合理，也定然有所异常。
目光淡淡扫过柳月儿，楚鄞州说：“时辰不早，柳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你也受惊了。”
柳月儿也正想离开，虽然刚才她急中生智用别的话引导了楚鄞州。
但柳月儿清楚楚鄞州到底有多么聪明，如今楚鄞州已经怀疑她了，她在楚鄞州面前每多待一刻，就会多一丝露出破绽的机会。
柳月儿有些遗憾就这么离开不能够和楚鄞州多交流感情，但想想自己身上的嫌疑，也还是觉得先走才比较好。
于是柳月儿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同楚鄞州行了一礼。
“今日发生的事大人也要烦心了，那月儿就不多打扰大人，只愿大人处理好之后也早些歇息。”
楚鄞州点点头，让长风亲自送了柳月儿出去。
心里怀疑归怀疑，楚鄞州面子工夫还是做得很到位。
若非方才他的话过于犀利，柳月儿都要怀疑楚鄞州到底有没有怀疑自己了。
一路回到自己的别院，关起门来，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柳月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哗啦！’
桌上的瓷器被柳月儿愤怒地扫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碎片。
碧绿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却噤若寒蝉，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什么。
砸了桌上的东西还不够，柳月儿又砸了自己的梳妆台，直到把视线内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满地后，踩着一地的碎片垃圾，柳月儿翻涌的火气这才慢慢平息。
“贱人！都怪姜晗茵这个贱人！”柳月儿撑着桌子怒骂。
碧绿察觉到她的气消了些，赶紧上前安抚。
“小姐莫要为这贱人气坏了身子，无论怎么说，如今那贱人已经被大人厌弃了，小姐您才是希望最大的那个。”
到底是柳月儿的贴身丫鬟和心腹，碧绿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柳月儿的心坎上，柳月儿终于冷静了不少。
“那贱人当真是命大，若是今日她直接和顾子卿一起死在了祠堂，我也不会被大人怀疑了。”
柳月儿说着又恼怒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杜威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蠢货？杀个孕妇和太医都没杀死，简直蠢死了！”柳月儿骂道。
碧绿不敢接话，只是专注小心地仔细替柳月儿揉捏肩膀。
柳月儿气了一阵又平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放心。
她闭着眼，对碧绿说：“你明日给杜威递个信，就说我要见他。”
碧绿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杜威收到碧绿传来的消息后，没有多犹豫就来了老宅。
他是楚鄞州的师弟，想要来老宅可比顾子卿要容易得多。
借口出京城郊外打猎，在暮色将暗的时候，杜威来到了楚家老宅，说是要借宿一晚。
彼时楚鄞州也在宅子里，听到下人来禀报后，自是让人将杜威请进来。
杜威将猎到的几只兔子和山鸡交给厨房，说是今晚借宿的费用。
楚鄞州看了不免失笑，“你这打猎的技术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有长进。”
杜威挠挠头，作出憨厚的模样。
“师父当年就说我没有打猎的天赋，不像师兄你，学什么都很快。”
楚鄞州这两日被府中的事情弄得眉头紧锁，此刻见了杜威后方才舒缓一些。
“我还是第一次来师兄的老宅呢，这宅子可真漂亮，唉，可惜我是个男儿身，若我是个姑娘，就是为了这宅子，我也定要死皮赖脸嫁给师兄。”
楚鄞州听到这话笑了笑，“你要是喜欢，就在我这里多住两日也无妨，左右你也没什么事。”
杜威眼睛一亮，“当真吗师兄？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真的住下了，你到时候就算赶我，我也是不走的。”
楚鄞州还有事要处理，也懒得和他废话，摆摆手。
“让你住就住，再耍宝我就让人把你赶走。”
杜威嘿嘿一笑，赶紧跑了。
楚鄞州目送他离开，脸上重新严肃起来。
他叫来长风，问：“查得如何了？”
长风回复：“当家姜家势大，姜丞相又秉直，的确朝野上下都得罪过不少人，只是随着姜家一倒，很多东西都没了线索，现在查起来还需要点工夫。”
楚鄞州点点头，“查，仔细地查，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长风：“是，属下知道了。”
杜威前脚住进了老宅里，后脚就给柳月儿回了信。
柳月儿知道杜威也来了老宅，心里放心了不少。
“杜威虽然眼光不好，尽找些废物来办事，不过他倒是个不错的帮手，他一来，我也可以省心不少了。”
柳月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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