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完了素玉，确保素玉不会再开口说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后，柳月儿这才重新回到楚鄞州身旁。
楚鄞州压根没有对柳月儿打素玉的行为做出任何斥责的反应，他反而是越发钳制着姜晗茵，不允许她去帮素玉。
方才即便是楚鄞州露出杀意，一度想要掐死姜晗茵，姜晗茵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挣扎哪怕片刻。
从始至终，姜晗茵都是冷眼嘲讽地瞧着楚鄞州，甚至故意说些激怒楚鄞州的话。
可偏偏刚才素玉被打的时候，姜晗茵却异常激动，竟然想要推开楚鄞州。
楚鄞州越是见她挣扎，心里火气就越大。
他堂堂一个首辅，竟然还不如一个丫鬟让姜晗茵重视吗？
那一瞬间，楚鄞州甚至都想要杀掉素玉算了，他说不清嫉妒和愤怒究竟哪一个占比更重。
又或者二者都兼而有之。
柳月儿见楚鄞州虽然一直掐着姜晗茵，做出一副要杀掉姜晗茵的模样。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姜晗茵还没死，这说明楚鄞州到底是舍不得杀掉她。
柳月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妒，故意道：“姐姐啊，你真是糊涂啊，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拿孩子下手，那毕竟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她捂着脸，一副很失望很伤心的模样。
“姜晗茵，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想要杀掉我们的孩子？”楚鄞州也怒不可遏，紧紧掐着姜晗茵的脖子。
姜晗茵闭了闭眼，如果说刚才她还想要辩解什么，现下却是连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了。
她对孩子比任何人都看得要更重要，旁人只是嘴上轻飘飘说两句，但对于姜晗茵，这是她的至亲骨肉，是她姜家的血脉，是她身上的一块肉。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姜晗茵早就撑不下去了，她到现在还活着，还忍受着这些痛苦，都是为了把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
楚鄞州但凡有那么一丁点了解她，都会知道她有多在意孩子。
可此刻楚鄞州却质问她是不是想要害自己的孩子？姜晗茵觉得可笑，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忽然觉得方才没有辩解是正确的，楚鄞州就是这样，无论她做什么，在楚鄞州眼中都是不可信的，让人怀疑的。
反之，柳月儿随便一句话，就能够让楚鄞州深信不疑。
姜晗茵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她真的有些累了。
孕妇怀孕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身体带来的心理上的难受。
楚鄞州不关心她也就算了，却还处处给她气受，让她难过，甚至折磨她。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姜晗茵觉得自己真的一刻也坚持不下去。
但是今时今日，哪怕她仍然舍不得肚子里面的孩子，姜晗茵也仍旧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了。
恰好楚鄞州手松开了一些，姜晗茵咳嗽两声，沙哑着喉咙说：“楚鄞州，你觉得是怎样，那便是怎样的吧，一切都是你看见的那样，你只需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楚鄞州方才看到姜晗茵的神色，心中心疼，忍不住松开了手。
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稍稍松手而已，姜晗茵又说出这许多让他愤怒生气的话。
“姜晗茵！够了！你不要一再挑衅我的底线！”楚鄞州嘶吼道。
他紧紧掐着姜晗茵的肩膀，像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平静下来。
姜晗茵不言不语，仿佛一个木偶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楚鄞州。
柳月儿在一旁看到楚鄞州如此失态，心疼地咬着嘴唇，再一看姜晗茵那冷漠的样子，心头火气更盛。
姜晗茵这个贱人，她到底凭什么让大人如此失态？她根本就不配！她根本就不值得大人的喜欢！
柳月儿在心里疯狂地嘶吼着，忽然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走到姜晗茵和楚鄞州面前，哽咽着劝说。
“大人，您的身体要紧，切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柳月儿劝说道。
楚鄞州却根本理都懒得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姜晗茵。
柳月儿擦了擦眼睛，“方才是月儿说错了话，姐姐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会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这句话楚鄞州倒是听见了，他眼睛仍旧盯着姜晗茵未曾离开半寸，嘴上同柳月儿说：“如果不是因为恨我，那她为什么要把安胎药倒掉？”
柳月儿想了想，说：“可能......月儿只是斗胆猜测，怕说出来让大人更加生气，还是算了吧。”
“说！”楚鄞州怒吼道。
姜晗茵眼神冷淡地看着柳月儿，她绝对不相信柳月儿会好心好意帮自己解释什么。
一看柳月儿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接下来的话绝对是不怀好意，不但不会缓解姜晗茵和楚鄞州之间的矛盾，反而要加大。
如果是以前，可能姜晗茵还会挣扎辩解一下，不让柳月儿继续诬陷自己。
但今日，她只是冷漠地盯着柳月儿看了两眼，随后就移开了脑袋，连多余的视线都没有再落到柳月儿身上，对于柳月儿将要说出来的话，更是毫不在意。
柳月儿心里正得意，只要接下来的话一说出来，楚鄞州就会越发生气，也就会越发冷落姜晗茵。
甚至厌恶姜晗茵，只有楚鄞州厌恶了姜晗茵，她才能够找到机会接近楚鄞州。
柳月儿眼里的挑衅都已经准备好了，楚鄞州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姜晗茵是正面对着她的，能够看清楚。
但柳月儿却没想到姜晗茵只是很平静很冷淡地看了一眼，就像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似的，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怎的，心情变得越发差了。
如今姜晗茵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早就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了，她凭什么还敢用那种眼神看她？
柳月儿愤怒极了，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
而楚鄞州离姜晗茵最近，自然也注意到了姜晗茵过于平静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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