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原本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此刻看到姜晗茵的表情，倒是多看了她两眼。
她仍然不太相信姜晗茵说她不喜欢楚鄞州这件事，柳月儿完全不会去想若楚鄞州强迫姜晗茵的话，姜晗茵是否有反抗的余地，她只会觉得是姜晗茵狐媚子勾引了楚鄞州才有的这个孩子。
心中暗暗鄙夷姜晗茵说一套做一套，柳月儿却留意到姜晗茵面上毫不掩饰的恨意。
细细盯着姜晗茵看了会儿，那仇恨的表情不似作假，柳月儿沉吟片刻，忽然问了姜晗茵一个问题。
“你当真那么恨大人？恨不得杀了他？”
“当然！”姜晗茵回答得毫不犹豫，完全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柳月儿面色略有思索，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若是......我是说如果，万一的话，你有机会能杀大人，难道你真的会杀他吗？”
“会！”姜晗茵斩钉截铁，仍然没有丝毫停顿。
“哪怕你肚子里面还怀着大人的孩子？”柳月儿继续问。
姜晗茵把手放到肚子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皮。
“这个孩子......”姜晗茵苦笑了一下，“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但本来我和楚鄞州之间就有着血海深仇，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的。”
柳月儿对这一点倒是深以为然，她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即便姜晗茵短暂魅惑勾引到了楚鄞州，但时间一长，楚鄞州肯定还是会厌弃她的。
如今却因着这个孩子，哪怕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楚鄞州却仍然让姜晗茵留在自己的府邸，好吃好喝的供着，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这孩子是楚鄞州的血脉。
“姜晗茵，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姜家家大业大，岂是真那么容易就倒塌的。”柳月儿说，似乎只是随口提起。
但姜晗茵早已经知道柳月儿心机深沉，怎会随随便便说这么一句话，她说这话，定然有着她的深意。
眼眸深了深，姜晗茵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柳月儿在试探她？
可是她如今这副处境，还有什么值得柳月儿试探的呢？
除非......
姜晗茵想到什么，心中微微一沉，想来想去除了那件事，也没别的能让柳月儿对她进行试探了。
只是今日本就是她要试探柳月儿，柳月儿说出这番话，倒是正中姜晗茵下怀。
她脸上露出一瞬间的不自在，故意让柳月儿看见，随即此地无银地说：“无论如何，姜家现在倒塌了就是事实，我想要复仇却无能为力也是事实，你自己不也看见了吗？”
柳月儿果然没有错过姜晗茵那瞬间微妙的情绪，眼中一喜。
果然姜晗茵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会不会就是那件事？
“听说当初姜家被抄家的时候，缴获白银数万，黄金数千两，你可知道此事？”
姜晗茵神色平静，“身为姜家人，此事我自然知晓。”
柳月儿眸色深了深，似是玩笑道：“姜伯父在世的时候，人人都称他是两袖清风，却是不知你们姜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
姜晗茵冷冷看向柳月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柳月儿也盯着姜晗茵，冷笑：“姜晗茵，你就别装了，你们姜家的钱财都是从哪儿来的你不知道吗？”
姜晗茵听着她的话，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她维持着表情不变，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够了柳月儿，如果你是来找我说这些的，那你可以走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月儿打探着姜晗茵的神色，见她不似在说谎，脸色瞬间就难看了。
“姜晗茵你有什么好装的？谁不知道你爷爷生前藏了一笔宝藏，据说但凡能拿到的人就可以富可敌国，那开启宝藏的玉佩钥......”
柳月儿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巴，表情阴沉沉地看着姜晗茵。
姜晗茵眼皮子直跳，她刚刚清楚地听到了玉佩两个字，结合开启宝藏，她猜测柳月儿要说的是玉佩钥匙。
可是什么是玉佩钥匙？她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柳月儿一个外人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们姜家的秘密？
诸多疑问出现在姜晗茵的心头，但柳月儿忽然闭嘴，让姜晗茵知道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姜晗茵假作并未听清柳月儿的话，皱着眉头问：“你方才说了一大堆，什么宝藏？我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柳月儿心头猛跳，暗暗恼怒自己刚刚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差点把玉佩就是钥匙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听到姜晗茵的问题，柳月儿冷着脸，故意道：“我也是听外面的人传的，怎么，难道你身为姜家人，你自己却不清楚吗？”
姜晗茵无语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清楚吗？如果我知道的话，还会坐在这里问你吗？”
柳月儿看了看她，见她表情不似说谎，心里勉强信了两分。
在她没有和姜晗茵撕破脸之前，二人的关系倒是一向不错的，甚至可以说姜晗茵很信任她。
如果姜晗茵真的知道这些秘密的话，没道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跟她透露，姜晗茵嘴巴没那么严实。
所以姜晗茵居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柳月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暗激动起来，如果姜晗茵不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她完全可以从姜晗茵嘴巴里面套话。
只要问出那批宝藏的下落并且弄到手中，别说是做楚鄞州的首辅夫人了，恐怕就连做皇后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比起皇后，柳月儿还是更喜欢首辅夫人这个位置。
她也相信，面对那么大一笔财富，即便楚鄞州不是爱财之人，恐怕也很难做到不心动。
“姜晗茵，难道你爹或者你其他的长辈，以前就没有和你提过任何一句姜家财富的事情么？”
姜晗茵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全部被那些疑问给塞满了，也没时间去回忆。
况且即便真的有，她也不可能告诉给柳月儿。
因此只是摇头，“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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