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柔月所料,穆芷青好半晌都不曾开口说话,似乎是彻底哑口无言一般。
见状,一旁的洛云渊却忍不住闪过一丝焦急之色。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缘由,当时他和沈祁要去处理野兽之事,所以穆芷青就是单独行动的,这也就导致现在根本无人替她证明清白。
就在洛云渊着急之际,穆芷青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开了口。
“禀皇上,无人能替妾身证明。”
听闻此话,柔月心中顿时一喜,当即便想借此机会致穆芷青于死地之时,便再度开口。
“不过妾身可以从香料方面证明妾身绝无害公主之心。”
但穆芷青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若真如李将军所说玉佩上有香料,那么如果真的是妾身使用香料来暗害公主的话,那妾身的身上应该也有那香料的味道才对!”
说着,她冷冷瞥了柔月公主一眼:“更何况之前公主就说过玉佩是妾身的贴身之物,既然这玉佩在妾身身上的时间更长,那妾身身上所沾染的香味就会更重!先前皇上说李将军调查出来黑熊攻击公主的原因是香料,可当时妾身出现营救公主之际,为何黑熊不攻击妾身,反而去攻击公主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微微一愣。
确实,穆芷青的说词也是很有道理的。
按照常理来说,穆芷青前去救柔月的话,那黑熊也应该调转目标才是,而不是继续攻击柔月。
闻言,皇上微微沉吟:“你说得倒是有道理。”
听出他的迟疑,柔月公主冷笑一声,眼眸深处流露出阴翳:“纵使是如此,难道沈夫人就没有什么可以消除自己身上的味道的药吗?”
她既然敢同洛云杉合作陷害穆芷青,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出纰漏。
“如果换过是我的话,既然要这样做,那就肯定不会留下把柄。同理,你也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自然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是。”
看着她振振有词的模样,穆芷青挑挑眉,一时间倒还真没有反驳。
这柔月公主比她想象中准备得更充分!
而她的不吭声落在柔月眼中则是变成了心虚的证明,她再次朝着皇上开了口:“父皇,既然沈夫人无可辩驳,那就证明儿臣所言非虚,她定是要害儿臣的性命!”
皇上的眼眸也是微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见状,沈祁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行了礼:“皇上,微臣有一观点,如果真的按照公主所说,内人是如此做的话,那当时公主身旁如此之多武功高强之辈,应当会发现微臣的内人一直跟随在周围才对,而且众所周知,内人的骑术不好,在上半场秋猎中就可证明,当时她只猎得一兔子。”
这话一出,营帐中的众人微微一愣。
秋猎中,穆芷青的表现的确引人注目。
一来她是沈祁的夫人,作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让沈祁如此重视的女人,京城自然有不少人想要见识一下穆芷青的风采。
二来,是她的表现实在令人惊异。
要知道,圣上崇武,因而京城中再娇生惯养的世家贵女,这一次秋猎中,多获得了不少猎物。
唯有穆芷青只抓住了一只兔子,足以见得,对方骑术确实不精。
看着风向逐渐朝着穆芷青他们一方去了,一直默默看戏的洛云杉直接上前一步开了口:“父皇,沈大人作为沈夫人的夫君,谁知他会不会因心怜沈夫人而选择偏袒呢?所以他所言可不能做数。”
此话一出,一时间营帐中也是陷入了僵局。
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不知究竟是那方在说谎。
而就在皇上面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众人时,穆芷青突然开口:“皇上,之前就说起公主是因香料被黑熊攻击,既如此,那妾身可以看看那香料吗?”
柔月公主闻言,顿时冷嘲热讽起来:“怎么,沈夫人这是要贼喊捉贼吗?用这一手撇清自己的关系?还是说你要说那香料和你无关?”
可闻言,穆芷青眼眸都未抬,等待着皇上的指示。
皇上并未否决,大手一挥:“李将军?”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一旁的李兆云一惊,急忙将玉佩从怀中拿出来。
而随着玉佩出现在营帐中的刹那,一股异香霎时传进了所有人的鼻腔中。
穆芷青甚至不用靠近,就已经闻出了其来历。
“皇上,如若妾身不曾认错的话,此物应当是兰宁香了,香气馥郁,深受世家大族喜爱,有价比千斤的说法,因其价格昂贵,绝不是我等能使用的。”
“是吗?”
洛云杉阴冷一笑,眼眸微微闪烁:“沈大人官至正四品,虽所食俸禄不多,是无法购买这么名贵的香料。”
说着,他话锋陡然一转:“但众所周知,这些年沈大人权势威重,谁知道私底下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产业?”
说起来,沈祁官职并不算太高。
可偏偏五年前,在一场刺杀中救下了皇上。
而后来,又接连侦破了几起大案,在朝中如日中天。
若不是年纪尚轻,只怕早已经官至一品。
洛云杉说这话时,眼眸沉沉的盯着沈祁,内里充斥着阴郁之色。
沈祁的眉头一皱:“二殿下休要污蔑微臣,这些年微臣做事勤勤勉勉,从未做过什么腌臢之事,请二殿下莫要信口雌黄。”
可虽然他已经出声辩解,但皇上还是挑了挑眉,转头看着洛云杉信誓旦旦的模样,沉声道:“你既说沈卿中饱私囊,可有什么证据?”
“回父皇,儿臣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儿臣有铁证证明沈大人做过此事。”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祁,再度开口:“不仅如此,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于父皇,那就是沈祁为官不廉,做官期间中饱私囊,权谋私利,强抢民女。”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惊天炸雷一般,使得在场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沈祁向来为官公正不阿,虽然手段残忍了一些,但为人也是光明磊落,襟怀坦白,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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