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当顾青鲤看到齐远道的带来的人时,也微微有些诧异。
“很像。”
眼前的人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亦或是气质,都跟谢言礼有着五六分相似。
谢言礼是罕见的美男子,能像他五六分已是不易。
而眼前的男子顾青鲤的目光看的有几分羞涩,脸颊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顾青鲤唤来红袖,“若是用你的易容术, 能让他有几分像?”
红袖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勾唇笑了起来,“若说,他现在便有五六分,那经过我的手,便能有十分。”
顾青鲤满意的点了点头,“把他带下去吧。”
齐远道挥了挥手,便来人将这个男子带了下去。
而那男子在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顾青鲤。
“他是孤儿,因天生貌美,所以之前被人贩子卖进了风月场所,当了小倌儿。我跟他说是姑娘为他赎的身,当即便说要为您做牛做马。”齐远道补充的说了句。
顾青鲤缓缓坐下,“他叫什么?”
齐远道:“当小倌儿的时候叫琴书。如今说没名字,等着您赐名。”
顾青鲤看了眼方才那个少年离开的方向,“不用赐名了,取了新名字,反而容易忘记本来的自己, 容易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齐远道一下了然,笑道,“姑娘所言极是。”
顾青鲤端起茶水,抿了抿润了润嗓子,“先在城主府养着他,明日,双城和我一起去一趟东夷寻人。若是此行,找不到谢言礼。那么……”
她眸子凉凉抬起,平静道:“就让琴书,跟我一起回京。”
闻言,在场的人都微微惊了一下。
但齐远道却是明白顾青鲤的用意。
这个琴书,就是为做礼王的替身所准备。
若谢言礼死了,或者谢言礼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
她会再创造出一个谢言礼。
当然,这是下下策。
也是顾青鲤所准备的后手。
齐远道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相反,这才是他想要跟随的主子。
多年的谋划又怎能因为一个意外而打破。
虽为下下策,可若礼王真的死了。
那么,这便是上策。
不得不说,他的小主子,心计简直是可怕。
“那他需要提前培训吗?”
顾青鲤:“不必。等我回来再说,若是我将谢言礼带回来了,就把他打发了。”
齐远道点头,而后道:“可是,您就带双城去,不太安全吧?”
虽然他相信顾青鲤的能力,但毕竟顾青鲤不会武功,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去东夷实在是太危险了。
顾青鲤缓缓道:“可是,我只有亲自去确认,我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那条河水虽然面上冰冷刺骨,可再往底下水温却并没有面上那么冷。
虽然水流端急,但是据这方《地志》上记载,河流之中并没有什么乱石,所以在水中遇险的可能性并不大。
至于食人鱼…… 她便不确定了。
可若谢言礼被食人鱼吃掉了,那么衣服的碎片也会飘浮起来。
但他们并未见到。
因此,她决定亲自去一趟 。
齐远道皱了皱眉, “我知道了,但姑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夷人茹毛饮血,实在是可怕。 我马上通知暗探,让他们随时注意。一旦发现你有危险,便立刻护送你回来。”
红袖急声道:“姑娘, 我也去吧。我担心您…… ”
顾青鲤摇头,轻声道:“三个人目标太大了。 ”她看向红袖,笑道:“你只要把我易容成另一个样子便好。”
红袖无奈,对姑娘也只有妥协,并叮嘱双城:“一定要好好保护姑娘。”
双城淡淡道:“不用你提醒。”
红袖冷着脸冷哼了一声。
就在此时,外面飞来一只信鸽。
红袖立刻上前,取下信来交给了顾青鲤。
“姑娘,京城来信。 ”
顾青鲤看完这封信之后,眉眼也微微舒展了些许。
“爹已经回府了。”
闻言,双城和红袖也都松了口气。
齐远道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样子便知是好事。
京城,晋王府。
此时,所有的下人都大气不敢喘,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谢翊冷冷道:“到底是谁干的!冒充我的人去监狱里给侯爷下毒,被抓之后又死咬住我不放!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要去谋害定安侯!! ”
就在五日前。
有人潜入监狱里对定安侯下毒,却不慎被狱卒抓住。
而在审问环节里,死咬住是晋王谢翊派他去杀人灭口的。
不管怎么审,都是这套说辞。
而这便让所有人都是认为,定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所以才会让晋王暗中杀人灭口。
那么,自然便会有人想到,定安侯入狱之罪莫非是虚假之罪? 或许是晋王暗中陷害。
所以才会在监狱之中杀人灭口!?
但晋王的动机何在?
同一时间,说动机,动机就出现了。
有许多人说起了晋王曾经和定安侯的过节。
而且这过节越说越厉害,越说越是严重。
并且越来越坐实,晋王殿下涉嫌报复定安侯而栽赃陷害,为了怕节外生枝,所以才暗中下毒杀人灭口!
一时间,朝野都对晋王谢翊有了说辞。
即便谢翊死活不承认,可依然挡不住这次舆论的发酵。
皇帝见状,便只能从中斡旋,并直接禁足晋王一月以示惩戒。
最后谢翊为了把舆论压下去,便采纳了姑苏白的建议,让原本咬死侯爷的证人改了口供。
将整件事以一次戏剧性的以误会收场。
皇帝便顺势把人给放了,下毒之人也忽然被查出来,竟然是从前宣王殿下的党羽。
是为了宣王殿下报仇,所以才死咬的晋王。
虽然洗清了晋王谋害定安侯的嫌疑。
但宣王的事情又被翻出来了。
宣王在两年前因为通敌叛国而入狱,后被赐死。
莫非晋王又和宣王的通敌叛国一事有干系不成?
但这毕竟已经是过去之事,虽然朝臣们怀疑,但比起谋害定安侯这件事,便算是小事了。
“到底是谁指使的!”谢翊脸色阴沉,“ 真是一把好算计! ”
坐在他面前平静无波的姑苏白淡淡的道出了三个字:“顾 青 鲤。”
谢翊脸色一变,“不可能!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城府!更何况,我的人一直随着她出城,她一路北行,怎么可能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
自从顾青鲤也一样出京城,姑苏白便让他派人跟着。
随时知道她的行踪和动向。
可是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一个也没回来!
再后来派人去追查的时候,发现他的人都死的十分干净利落,且有多人打斗的痕迹。
所以他们便怀疑,派去的人应该是招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被人家给杀死了。
所以并没有怀疑到顾青鲤身上去。
可中途回来的消息,确实可以证明,顾青鲤一直在路上,怎么可能对京中所发生之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再者,谢翊根本没想过这一切是顾青鲤的手笔。
他更愿意相信是定安侯在从中作梗。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姑苏白盯上顾青鲤。
姑苏白虽然伤势比之前有所好转,但依然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泛着有一股病态。
“你太小看她了。”他沉声道:“你最好去查一下有谁进牢房里看过顾云霆,再查查是散播你和顾云霆之间过节的源头,以及……查查那个下毒的杀手。”
姑苏白知道谢翊不相信顾青鲤是一切的主谋。
自然,他也没有跟谢翊说太多。
有的秘密,不适合多一个人知道。
谢翊虽然不相信姑苏白所认为一切是顾青鲤在暗中操盘,但对于姑苏白的话,大多都会言听计从。
尤其是,通过这件事,他已经了然。
定安侯府,定会是他成大事的一大阻碍。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其所连累,但也试探出了定安侯府, 是他的敌人。
顾云霆回到府上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当中。
他沉思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针对侯府,从目前来看, 这个人应该是晋王。
可他却不明白,晋王,为何要对付他?
但此次脱身,也让他感觉到了朝廷之中,是有一股势力暗中帮助自己的。
“到底,是谁在帮我…… ”
赵大人,又到底是谁的人?
难道会祈王?
不,祈王根本不可能拿下赵大人这样的人。
他忽然想起,自己女儿以前口中所说的贵人。
但到现在他都想不出有什么贵人有这个能力。
“我怎么觉得……这个贵人,是青鲤呢……” 顾云霆皱着眉嘀咕了一声。
姑苏府。
“什么?我爹已经回侯府了。”顾清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彩衣笑道:“是啊夫人,这是好事啊。侯爷是被冤枉的,已经回去了。”
可顾清颜却根本笑不起来,脸色沉冷的看着前方。
“他是否被冤枉与我有什么关系。 ”
彩衣小声道:“可侯爷是夫人的爹啊……”
顾清颜冷笑,“他算什么爹?他如果真的把我当女儿,当初就不会让我那般草率出嫁,更不会如今看到我这般困境还不管。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那个嫡出的女儿顾青鲤。
我?在他的心目中,可能连个下人都不如吧。”
顾清颜眼底怨愤,“我倒是巴不得侯府出事。 凭什么我如今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们却能高高在上的享福? ”
彩衣也顿时不敢说话了。
其实她想说,夫人现在的生活, 也不算是猪狗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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