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听到枪声,又立刻抬手,示意车队停下。
而后,他从车头探出了脑袋,望向了关卡边上,正弓着腰给他送行的日军中队长,指着枪声传来的方向问道:
“怎么回事?那边发生了什么?”
日军中队长听到召唤,立马像条哈巴狗一样,猛地跑了过来,紧张道:
“报告中佐阁下,北面五公里左右,有一个镇子,好几股支那人的残兵,现在被帝国军队围困在那里了。
刚刚的枪声,应该是帝国军队正在发起全面进攻,应该很快就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陈望皱了皱眉,装作不耐烦地问道:
“八嘎,镇子中那股被帝国军队围困的支那残兵,有多少人?”
“据说大约有一千五百人,是好几股支那残兵会合在一起的,他们大概是想要突围到浏河,但被帝国的军队截住了。”
日军中队长又继续回答道:
“不过,帝国在这边的兵力也十分有限,许多地方都需要派兵留守,所以最终只派了两个中队过去。
但对付这些不堪一击的支那人,已经足够了!”
陈望冷冷笑了一声,又质问道:
“足够?难道帝国在川沙口没有军队了吗?为什么只派两个中队?都已经到现在了,还没有肃清后方的支那溃兵!”
“两个中队,已经是全部了。”那个中队长一听陈望的语气变得严厉,赶紧解释道:
“帝国的军队现在都在前线,后方的人手确实有限,川沙口虽然还有一些部队驻扎,但那里也需要兵力防御。”
陈望冷哼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蠢货,都是蠢货,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日军中队长被骂得不敢吭声,只能低头听着。
陈望骂得越是肆无忌惮,他心里就越琢磨——眼前这位贵公子,气势如此不凡,一定背景深厚,绝对不能得罪了!
“难道浏河以南,就没有其他的帝国军队了吗?“
“不是的,还有一个中队在扫荡!“那个日军中队长赶忙解释道。
陈望一听,就明白其实这附近成建制的军队,只有鬼子的一个大队。
而日军中队长见陈望若有所思,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中佐阁下带着这么大一个车队北上,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陈望闻言,当即脸色一沉,而后眉毛一挑,猛地推开车门,跳下卡车,直接一巴掌猛抽在了那个中队长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传开,力道之大,把日军中队长的脸打得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甚至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地上。
如果不是他身边的执行官扶着,恐怕就真的要摔个狗吃屎了。
李卫国和韦小罗见状,都被吓了一跳,心里狂跳不止。
这一巴掌,打得可太狠了!
但听着这清脆的响声,就知道有多爽了。
“这也是你该问的吗?”陈望冷声道,目光如刀:
“你这种小人物,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任务?”
日军中队长被打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差点没缓过来,更不要说敢有任何反抗了。
而等他缓过来之后,反而更加低头哈腰地向陈望道歉:
“对不起,中佐阁下,是我失言了,请您见谅……”
陈望看了他一眼,忽然厉声道:
“你们这帮马鹿,知道我是谁吗?啊!就敢在这里多嘴?
全部立刻让开!我有重要任务,不能在这里耽误了!”
这一声怒喝犹如晴天霹雳,日军中队长本来就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此时更是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挥手让士兵们让开道路。
而那些士兵们一个个更是如释重负,赶紧把拦在中间的路障搬开,就好像是生怕陈望不走了,也给他们每个人赏一巴掌似的。
陈望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转身回到车上,冷哼一声,抬手朝后挥了挥,又骂道:
“八嘎,全都滚开,别挡我的路!”
日军中队长如蒙大赦,连忙带着手下士兵让开了道路。
而陈望不再理会,车队缓缓启动,穿过关卡,继续向北开去。
但那个日军中队长似乎真的被吓懵了,陈望在后视镜中,看见对方居然一直在关卡前,弯着腰,根本不敢直起身来。
这看得陈望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不由得暗骂道:
“狗日的小鬼子,还真是窝囊,这样就怂了。”
而车队后的李卫国,张振东等人,看着那些日军士兵,一个个低头哈腰,心里既紧张又觉得可笑。
同时,他们对陈望,简直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招虚张声势,确实是险,但正是这种一般人绝对想不到,也不敢用的策略,才能在小鬼子的眼皮底下,无惊无险的顺利通过。
李卫国和张振东,甚至心中痒痒的。
他们也好想体验一把大巴掌甩到鬼子脸上的感觉。
一直到陈望所部的车队,稳稳地开过关卡,关卡内外的日军士兵们,还是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那个日军中队长甚至一直弓着腰,不敢有一丝怠慢。
但等到陈望走远了之后,他却又突然暴起,直接对着身边的执行官,也“啪“地呼了一巴掌。
那个执行官被打得晕头转向,可他和这个中队长一样,弓着腰,低着头,根本不敢反抗。
这就是日军马鹿们的日常!
陆军悲催?
那你是想尝尝海军一棍到底的精神注入棒咯!
而此时,陈望已经在心中迅速思考着北面的局势。
如果那个日军中队长没有发现他不对劲,那就不会故意撒谎。
这也就说明了罗店以北,浏河以南,嘉定以东的整个战场,只有一个大队的鬼子。
当然,川沙口应该驻扎着至少一个联队,但那支日军,绝对不可能轻易调动。
换言之,陈望完全可以顺道去解救那一千多友军,他们若是就那样被日军吃掉,那就太可惜了。
日军的两个中队,对武装到牙齿的陈望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威胁。
车队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前方浓重的夜色已经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但车灯的光线暂时还是只能照亮短短的几米路面。
陈望一边看着缴获的地图,一边在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时间和距离。
车队驶过日军的临时关卡后,他看似镇定的外表下,其实一直悬着一颗紧绷如弦的心,不敢有丝毫放松。
在行驶了大约两公里,陈望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韦小罗说道:
“停下,我要和李营长,张营长部署营救任务。”
旷野之上,引擎声逐渐熄灭,每一个车厢内都十分安静。
车停稳后,陈望迅速跳下车,而李卫国和张振东,也快步走向了他所在的卡车。
“团长,我们真的要去给友军解围?”
韦小罗不解地问道:
“可万一出了意外,咱们不能按时突围到浏河,司令部派来接应的部队撤了怎么办?“
韦小罗听不懂日语,并不知道北面已经几乎没有日军的成建制部队。
陈望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可是一千多条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既然被困在我们突围的必经之路上,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得救。
而且,咱们车上有这么多武器弹药,总得有人来用吧。
等到了后方,咱们这七十几车辎重,指不定多少人要来抢,没人怎么保住?”
这些官场上,军队中的道道,韦小罗自然没有想到,他只知道眼前,自己马上就要突围成功了。
但他听到陈望这么坚决,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可少爷,北面指不定有多少鬼子兵呢,我们这点人手……”
“慌什么?”陈望打断了他的话,冷静道:
“刚刚我已经从那个鬼子军官那里套出话来了,鬼子在北面的兵力只有三个中队,还分成了两部。
他们虽然还有主力在川沙口,但困着咱们兄弟部队的镇子里,没有多少精锐部队。
我们身上还穿着这层皮呢,只要打得快,打得狠,完全有机会。”
张振东,李卫国和高强三人瞬间便听明白了局势。
李卫国当即点了点头,表态道:
“团长说得对,我们只要速战速决,不给鬼子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一仗值得打。”
陈望点了点头,对着李卫国,高强和张振东又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能救下这几支友军,我们就多了一份助力,趁现在镇子外围的鬼子还没攻进去,我们完全有将他们从背后全歼。”
韦小罗面对近在咫尺的浏河,仍然有些担心,又道:
“可,可万一鬼子起了疑心,我们的伪装被识破,那我们岂不是……”
陈望当即瞪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
“战场上从来没有毫无风险的事情,小罗,你要是怕的话,到时候就乖乖待在车上。
而后,他没等韦小罗再说什么,便转头对张振东说道:
“张营长,你这次的担子很重,我打算把掩护突袭和后方的任务,都交给你。
天马上要亮了,视线会变得很好,到时候,你直接领着车队,把机枪架在车上,做好火力掩护。
但在此之前,你还要把剩下的人分成两组,一组保护通信兵和卫生队,另一组随李营长突击,明白吗?”
张振东知道情况紧急,当即挺身敬礼道:
“明白!”
陈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招呼高强道:
“高队长,你现在就马上带着你的兵去前方侦察,看看镇子外围的大体情况,但不要打草惊蛇。”
高强也是老兵了,并没有多问,迅速转身快跑,上了最前面的两辆车。
在经过前一夜的战斗后,陈望已经在这支部队中,树立起了说一不二的军事指挥权威。
这一次,他部署行动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解释,也不需要再说服部下的军官。
而李卫国等人,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执行起了他的命令。
很快,这支庞大的车队,就在李卫国和张振东的指挥下,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陈望静静站在原地,目光看向远处的镇子,心中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变数。
他知道,这次行动其实是有风险的。
但战场之上,哪里没有风险?
更不用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不把握住,今后恐怕再也遇不到了。
干小鬼子,就不能畏首畏尾的!
车队迅速调整,分成两部分,张振东领着的两个连,也分成了两部,一部保护通信兵和卫生队,另一部则是提前进入了战斗状态。
卡车轰隆隆的引擎声很快再次响起,伴随着他们心中渐渐燃起的战意,再次向北推进。
而在命令得到了执行后,陈望也随即上了卡车。
他坐在卡车上,仔细拍了拍身上这套渡边泉三郎的中佐军装,又整理了一下军帽和衣领,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卡车的引擎声在耳边轰鸣着,“京都门阀贵族子弟”,只抽海军限量特供香烟的“中佐”——陈望,这一次,要让小鬼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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