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大掌捂住她的眼睛,将头靠在她肩上,呼吸在她耳边重了几分。
另一只手在她掌心写着:“别动”。
柜子外传来跑远的脚步声,很快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都没再有什么动静。
柜子内,越来越闷热。
萧璃清冽炙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熏红了她的耳尖。
滕月被烫的喘几乎不过气来,尤其是异常的触感,让她十分尴尬。
她和他,有过。她最清楚他这是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推了推他,想离的远一些。
“抱歉。我……”身前的男人哑然,闭了闭染血的瞳子,凝神去感知外面的情况。
那些人确实走远了,大概是遇到什么状况,暂时撤了。
他摸索着,极轻的打开了柜门。
炙热的雪松香离远了,滕月松了口气,整理着散乱的发丝。“他们走了,我们要出去吗?”
萧璃背对着她,哑声道:“我们现在不能出去。
这些人诡计多端,不知道是否蹲在巷子两头,等着瓮中捉鳖。毕竟这巷子细长,只有这么一条出入口。”
“看来,至少要等到天亮才能离开了。”滕月借着月光,打量起这个破屋子。
除了窗户被吹得一动一动的,时不时打开。其他地方还算严密,可以藏身。
她将窗户关好,走到了一片谷堆上。思索了一下,脱下外衣,铺到了上面。
“那今晚就在这坐一晚上吧。”她招了招手:“萧璃,你别站在那地方了。这里还算软和,你也来这呆着吧。”
萧璃背影僵硬了一瞬:“你……要我过去?”
“对啊,这里多舒服呀。”滕月奇怪道:“怎么了?”
“我现在……你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萧璃这一句话说的格外艰难,滕月听懂了。她睁大了眸子:“你会对我做点什么吗?应该不会吧。”
方才那一瞬间,她是觉得很尴尬,有点害怕。但平静下来,她知道,萧璃根本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她一来就用这种事得罪了萧璃,可想而知他有多讨厌自己,怎么还会再跟自己做这种事?
方才之事,全然是意外罢了。
“……”萧璃沉默了一瞬,脱下外衫围在腰间,向她走了过来。
他俊美的脸隐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你如此信我?”
滕月打了个哈哈:“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是根本不可能啊!你别逗我了,咱们商量一下值夜的事吧。”
萧璃蹙眉看了她一会,抿了抿唇:“不用你值夜,我来。”
“不,我虽然平时睡得多,但关键时候可不是会掉链子。你不用怕我睡着,我们还是一人半宿吧。”滕月信誓旦旦道。
萧璃指了指耳朵,淡淡道:“让你值夜,我怕我们来不及跑,就死了。”
一句话让滕月哑口无言,干脆气呼呼的一躺:“你厉害,你来值夜吧。”
瞧不起人,那就你值夜吧。
困死你!
萧璃看着赌气的背影,轻笑一声,遂望向窗外。
晚上的西南格外冷,滕月迷迷糊糊的,伸手向着温暖探去,牢牢搂住了温暖而结实的躯体。
半夜时分,岑墨之带着侍卫打开了门。
他们看到屋中的场景,当即面红耳赤,退了出去。
岑墨之的脸色尤其难看,一向温润的脸上染上愠色。
“萧公子,请你放开公主!”
“岑大人,你这话对我说,恐怕没用。”萧璃轻抚着怀中少女的发丝,掀起眼皮与他凛起的凤眸对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岑墨之眼眸颤抖着,一甩拂尘,退了出去。
……
一晚上悄悄过去。
翌日一早,滕月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抱着萧璃的腰腹,将他撕扯的衣衫半解。
而萧璃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倚靠在墙边。
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眸子中带了血色,却格外清明。
见她醒来,他斜瞥了她一眼:“擦擦口水。”
“什么?!”滕月窘迫的转过身,拿袖子狠狠擦着唇边,却什么都没擦到。
反应过来被骗了,她愤怒的转过身去。男人低低的笑声响起,听起来心情不错。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来。
滕月:“你要去哪?”
萧璃系着衣带,眯了眯眼:“岑大人他们在巷口等我们,走吧。”
“你怎么知道?表哥昨晚来了?”
“嗯。快天亮的时候找到了这里,见你睡得像猪一样,就没打扰,直接退了出去。”
“你说谁像猪呢?!”滕月气愤不已。心中也暗道,自己睡得也太沉了,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那……她抱着萧璃腹肌睡觉的事,也被看到了?!
真是太丢人了!
她硬着头皮,跟在萧璃身后走了出去。
岑墨之果然还等在那里,他直接略过萧璃,上前几步:“表妹,昨晚那些人将你们堵在巷口,正巧被我们的士兵发现。严刑拷打之下,他们说出,是这附近的官员派来的。”
“是哪位官员?”
“这他们倒是没松口。”
“那便继续审问,务必问出所有牵涉人员。”滕月思索了一下,对着剩余士兵道:“你们去探查一下,哪里有新染病的人家,回来报告给我。”
“表妹,你这是要?”岑墨之不解:“什么新染病?”
“这附近的民众都是得了疫病而死的。且这病毒在不断变异,我需要新的患病者,来查验病毒,制定治疗方案。”
岑墨之震惊了一瞬,他思索着那些人被抓时极力反抗的样子,心知此事不简单。
“快按公主的吩咐去办。”他眉心皱起:“想不到,这里的情况如此严重。”
半日后,侍卫来报。
前方的宁和村出现了大批染病的人。
众人不敢让公主直接入疫病的村子,于是想着叫出几人,在别处隔起来单独医治。
果不其然,他们立刻被认出是朝廷的人,随后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众人骂着他们不安好心,喊着即使死,也不让朝廷的人接近。
岑墨之与滕月无奈表明了身份,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开坛祈雨。待众人看到他们的行为,再感受着雨落下。
到时候,自然能找回一些威信,也好让民众们信服一些,从而配合他们的治疗。
事不宜迟,当晚,滕月与岑墨之便找好了当地荒废已久的祭台,置办好了东西。
此时,远在京都的大皇子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斩断信鸽的肚皮,从里面掏出一封信件。
而后幽然一笑:“祈雨?治病?”
“做梦!来人,将这消息连夜散布给那里的官员,就说……有人明日在祭台处,想搅乱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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