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还没忘记方才看到的场景,看殿下的目光带了几分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殿下,日前您让探查的陛下身体的事有了结果。”
萧璃将密信接过,“七王弟联系上了?”
“是的,虞莎带着您的信物,辗转几个死士,由可靠的人送到了七王爷手中。王爷一看到,就提笔给了您回信。”
萧璃沉吟片刻,点燃一盏烛火,将信放于熊熊火光之上。须臾,在信封的一角,渐渐显露出熟悉的符号。
确实是七王弟无疑。
七弟萧延,是自己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之一。
在那个冰冷的王宫里,自己一出生,身上就压了千斤重担。
高处不胜寒,众人或是嫉妒或是艳羡,亦或是躲在暗处酝酿毒计。不约而同的是,没有几个人敢真正的接近自己。
纵然外界有百般尊崇,他的内心也是孤独的。
同龄人里,只有七弟,总是跟在自己身边。
萧延与从小被教育克己复礼的自己是相反面。
他洒脱自如,开朗不羁,常同自己一起出行、打猎,钻研诗书,给自己古板无趣的生活添了一抹光亮。
在自己下狱后,萧延不顾自身安危,义无反顾的跪在王宫外三天,为自己求情。
后来还因此遭到了父王的冷落,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总之对于萧延,他绝对信的过。
萧璃稳了稳心神,将其拆开。修长锋利的笔迹展现在眼前,字字力透纸背。
“这是萧延的亲笔信?”
林喻点头:“是七王爷的亲笔信。”
萧璃心头涌上复杂的心绪:“延弟长大了,与儿时的鬼画符倒是大不相同了。”
如此锋利的笔迹,不知在赤霄经过了多少锤炼。
将信完全展开,铺在桌面上,叫林喻一起来看。
“五王兄,见字如晤。
时隔七年再次收到你的信,萧延不胜欢喜。
这七年,我日夜都在记挂着王兄。
前几年,听说王兄在北辰过的不好,疾病缠身,几次差人问候,却没有回音。如今得知王兄身体好转,终于能放下心来。”
萧璃指节一顿,看原来这些年,王弟给自己递过信件。
那么,是谁将这些信拦下的呢……
是赤霄的人,还是北辰的人?
他眸光沉沉,继续向下看。
“关于王兄所问之事……延想不到,那个人当年对王兄如此狠绝,王兄依旧在记挂他。
延可以肯定的告诉王兄,他的身体暂无任何异样。
赤霄如今内斗严重,王兄王弟除了与彼此斗争,日夜派人监视着他的身体,以到关键时刻,抢占先机。
我亦无可避免的卷入这场漩涡,不得不去调查许多消息。据我与母妃所知,他如今康健无比。
另有一事,延想说与王兄。近日,你在北辰当上嫡公主驸马的事,已传至赤霄,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猜测众多。
北辰的定亲文书尚且没到赤霄,三王兄已经在朝堂上,将此事奏给了父王。
王兄,延听说此事是你主动争取的,你做事向来周全,权衡利弊,三思而行之。延相信此事亦是,其中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为弟只提醒你一句,以此事在赤霄的发酵程度,恐怕有人要大做文章,你若回来,定要小心。
王兄何时有回赤霄的打算,定要提前给延寄信,我们共同商议。
盼望王兄早日归来。
萧延。”
密信不长,看完后,两人却静默了良久。
“殿下,如您猜测,陛下的身体康健无比。”林喻试探道:“而据三公主所说,您回去的节点,是两年后陛下病重……我们要不要……按照上次商议的计划行事?”
萧璃看了他一眼,指节揉上眉心。
两年,太久了。
要想提前这个节点,又能稳妥的回去,的确用那个办法是最好的。
只是……自己还没下定决心。血浓于水,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王。
纵使父王再狠心,再受人蒙蔽。从小习得的礼仪与纲常也在告诉他,不允许如此做。
“林喻。”淡漠的紫瞳凝着跳动的烛火,将千里而来的密信一点点燃烧,低低道:“你说,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殿下,我们上次不是讨论到半夜,只有那个法子了吗?”
萧璃闭了闭目,他何尝不知道?只是想再问一遍罢了。
他将最后一点信件抛入火苗中,直到它燃烧殆尽,化为一层薄薄的灰烬。
……
翌日,清晨。
滕月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公主,您该上朝了。”是雨雾的声音。
滕月伸了个懒腰,将门打开。“今日你怎么这么早?”
“南平馆在京郊,去宫中的时间久,奴婢当然要早些。”雨雾抱着一堆梳妆用品,一股脑的放在桌子上。
“公主,您先洗漱,奴婢为你整顿仪容。”她的语气是说不出来的畅快,带了几分俏皮。
“遇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雨雾笑嘻嘻道:“公主,您不知道啊,昨晚,云硕府又出了丑闻,今早都传遍了。这下,丞相上朝的脸恐怕都挂不住了。”
“什么丑闻?”滕月边洗脸边问道。
“二公主啊,昨日一进李纨的房门,就破口大骂,没过多久,便衣衫不整的出来了。
留下李驸马独守空房,自己跑到了侍君屋中呆了一晚上。”雨雾惊叹的摇头:“一晚上啊,整整一晚上都在侍君屋里,这不是故意不给驸马与丞相面子吗?”
她左右瞥了瞥,小声道:“还有人说啊,李驸马不太行,让二公主不满意了,总之,各种猜测都有……”
滕月略略思索,就猜出了经过。
她没太多惊讶,毕竟李纨那个都毁了,滕茵怎么可能再与他恩爱如初?最多替他隐瞒一二。
可昨夜萧璃换了酒盏,让滕茵中了媚药。
所以,李纨不行,滕茵燥热之下,只能破门而出,去找别的侍君了。
大婚之夜如此,还是头一遭。估计坊间也传了出去,这一切的事,就看父皇怎么想了。
思索的功夫,妆容梳完了。
滕月看着镜中艳丽的自己,勾起笑意。
“萧璃呢?”已经走到门口了,滕月回头去看。
偌大的府中没有他的身影,是有什么要事吗?
“驸马昨夜就出去了,说是百兽园有急事。”
……什么人啊,吻完就跑。不管他了,先去上朝要紧。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来到了宫里。
各位大臣此时聚在殿前,或沉默,或小声说着昨日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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