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萧璃掀起她中衣的那一刻，滕月脑袋嗡的一下。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中衣仿佛太大了些，还泛着雪松香。
“你等等！”
萧璃已经将衣摆掀到了一半，仔细查看着那处伤口，听她开口，他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我身上，是你的中衣吧？”
萧璃耳根霎时红透，他轻咳一声，没答。
仔细看着雪白棉纱缠起的细腰，认那处没渗血，才将中衣放下。
“你的衣服湿透了，我才将中衣换给你。”
听了他这句话，滕月脑海中才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
她冷的厉害的时候，萧璃好似是说了什么“别动，帮她脱衣服”之类的话。
她将头埋到枕头里，闷闷道：“你帮我换得衣服？”
那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虽然也不是没看过，但是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而且……就算是那次，自己也没有脱光光啊。
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袒露身体，还是这种狼狈的时候。
而且对方还是萧璃……
那可是萧璃啊！
身侧的人没说话，滕月咬唇去看他：“你都看到了？”
萧璃紫瞳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撞上她闪着水光的杏眸，他定了定神，喉咙有些干涩，低低“嗯”了一声。
“你这人，就不能骗骗我吗！”滕月瞬间泄了气，将头重新埋到枕头里。
实在太尴尬了。
“我说没看到，你信吗？”
“……”当然不信，她指节摩挲着身上的中衣，狠狠地使了力，赌气喊道：“你出去，我要洗漱！”
“我让人来扶你。”萧璃走向外屋。
他叫了一个云溪阁的圆脸姑娘，帮忙去扶她。
雕花木门关上，萧璃倚着墙壁，兀自等待。
他闭了闭目，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昨日。
从未想过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如从前在西域朝圣时，在雪山上见到的凝脂白玉般，圣洁无比。
他只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了染红的双眸。
摸索着将中衣穿到她身上，她却不老实起来，在他怀里乱动，不让他将衣服穿进去。
“月儿，别再动了。”他的声音哑的厉害。
少女没意识一样，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萧璃伸手按住她，触及却是一片柔软。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指节被烫了般的收回。
眸光转暗，认命似的叹了声，迅速睁开眼睛，胡乱的将衣服给她套上去。
……
想着昨日的记忆碎片，萧璃呼吸渐乱。
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只觉得自己会伴着病痛，孤单的度过这余下残生，从未生过此种心思。
直到她胡乱的闯入自己的世界，一切都变了……
“萧璟宸，你滚进来！”一声怒吼从里面传来，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
心中一紧，将门推开。
屋里哪有滕月的影子？
他扫了一圈，看向床上隆起的小山丘，眯了眯眼睛。
“你先出去吧。”萧璃将圆脸姑娘送走，走到床边。“出什么事了？”
没动静，甚至被褥都没动一下。
“置什么气呢，闷不闷？”萧璃失笑，他摸索着，将被褥拨开了许多，让她的头漏出来。
他剑眉微挑，“我可听你的话，滚来进来了，你怎么倒躲起来了？”
滕月咬着薄唇，俏丽的脸蛋霎时染上绯色。
“萧璟宸！你……你……”她声音发颤，又羞又恼。
小脸通红的瞪向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
杏眸湿漉漉的，仿佛带层薄雾，咬着泛水光的下唇，一言不发。
萧璃微怔，喉结滚动了一下，暗哑道，“公主，你说，璟宸怎么了？”
面前人憋了好久，忽的伸出一只小拳头去锤他，“萧璟宸，我的肚兜和亵裤呢！”
屋中登时静了下来。
“……”
萧璃长睫巨颤，耳根到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一片。
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本想早醒一些，拜托云溪阁的女子去帮忙买些。
结果在她身边睡得太沉了，竟比她醒的还晚。
“你浑身都是血，我烧衣服的时候，顺手将那些都烧了。”薄唇抿起，凝着她：“我现在让人去买。”
“你不许去！”
“……为什么？”
“你且告诉我，这里是不是红袖楼？”滕月叉腰看着他。
“你怎么知晓？”
“这里的房间陈设和京城红袖楼一模一样，我看得出来。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就不问你了。
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要叫那个圆脸姑娘，或者这红袖楼中的谁，去帮我买小衣？”
萧璃点点头。
“你不许！”滕月的脸更红了，嗔怒道：“你可知，你的中衣中裤都是薄的！
刚才我没穿……那个，被姑娘一眼看出，那姑娘看我的眼神，就像……我们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萧璃也有些许尴尬，昨日他已经展露了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来，恐怕，他半夜带人“寻欢作乐”的事，要在云溪阁传开了。
床上的少女垂着头：“总之，你不许让别人知道我，也不许让人帮我买这种东西！快去传信给雨雾，叫她带着衣服来找我！”
这次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她的消息便被奸细察觉，他本没打算通知任何人……
萧璃眸中微露迟疑，半晌，他扶着她趴下，帮她掖好被角：
“你先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中，不出半刻钟，便回来了。
他提着一个白色锦缎布包，放到床上。
摸了摸鼻子，耳根微红道：“打开看看。”
“这什么？”滕月刚醒，她晕乎乎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解布包。
看清里面的东西的那一刻，她手抖了一下。
这里面是一些成套的肚兜和亵裤，有云纹月白色的绸缎的，也有水红色绣着牡丹的，还有天蓝色素净的……
她抬头去看面色镇定的萧璃，脑袋懵懵的，“你去买的？”
“嗯。”萧璃强装镇定道。
“……”滕月张大了嘴巴去看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奇闻异事。
实在想象不到萧璃这样清贵冷戾的人，出现在裳华铺里，去买女子贴身衣物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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