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上七点，徐晴在厂长的办公室求爷爷拜奶奶，厂长丝毫没给好脸色。
“剪线头这么轻松的活计，那是留给不识字的嬢嬢们干的，你把嬢嬢们干的活都抢了，那嬢嬢们靠什么吃饭？吃西北风吗？年轻人要有干劲儿，我看你这妹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听说还差点儿当了女兵，这种人才不拿去踩缝纫机岂不是可惜了？”
厂长一通明夸暗贬，成功让徐晴抬不起头来。
让新手去踩缝纫机，不就是明摆着赶人吗？她来制衣厂一年多了，都还没完全学会呢，手上还扎了不少针眼。徐晴欲哭无泪，想着来都来了，至少把今天中午的伙食混了，强打起精神将徐珊珊领进了车间。
线长自然也没把徐珊珊当回事儿，随便找了个缝纫机，扔了几块布给她便走了。
看着这些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徐珊珊忍不住开始怀念。
上辈子自己还受邀去监狱里给那些犯人传授技术，其中一项便是这缝纫机。
刚开始还有些踩不惯这老式缝纫机，而且这机器一看就是被熟手淘汰了，用起来一点儿都不丝滑，徐珊珊打个鞋垫儿都要踩半天，不过好在成品出来后没有让她失望，依旧不减当年风采。
“哇这……你不是今天新来的吗？主任跟我说你这……”
线长看到摆在工位上的两双福字鞋垫，整个人都懵了。这可是纯手打啊，一点儿花边模子都没有。
“徐珊珊同志，你……你会画画？”
也不算吧，画画只是自己的兴趣而已。
“徐珊珊同志，你过来，坐这里。”
线长赶紧挑了个好机子给她坐着，又一脸期待的问到：“你会做成衣吗？”
“我擅长做婚纱。”
“婚……婚纱？！”
他们厂里目前还接不到这种高级的业务。
一个小时后，徐珊珊以一个钟头做4条裤子的速度，成功刷新了制衣厂的记录，并惊动了厂长。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红人徐珊珊被围的水泄不通，阿姨们都想学技术，徐晴这个亲姐都找不到空子钻进来。
“珊珊，听说你今天因为她们太热情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大家都开工了。
徐晴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趁线长上厕所的功夫赶紧跑过来。
“这是我中午给你留的馒头，你快吃吧，别饿坏了肚子，本来就还没好全呢，话说回来，珊珊你咋这么厉害呢？你啥时候会踩这东西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学校里学的，我不吃饭不是因为没空吃，是我不想吃，姐，你就没发现今天中午厂里的饭一股子味儿吗？”
说罢，徐珊珊接过馒头重重一嗅。
“得勒，这馒头发酵了一晚上，味儿更重。”
“嗐，小时候更苦的日子都过来了，这有点儿馊味儿咋还讲究起来了。”
“姐，明儿还是家里带饭吧，这不是馊味儿，别吃。”
徐晴其实也觉得不像是馊的，可到底像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徐珊珊害怕引起恐慌，也没说实话，毕竟也是自己猜测，明天再看看。
不出意外，这是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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