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言哭声求饶道:“李将军,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娘和老爹怎么活?”
“伤心个两三年,回头我再给他们找一个遗孤就是了。”
李元绪恐吓他道:“没你别人还不能活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谢琅被他勒得差点喘不上来气,“谢将军答应过我娘,要保我的命,你不能害我。”
“你不说,我不说,想要你命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我害了你?”
李元绪看着他俩垂死挣扎,掐得他俩快断气了,这才松手,将他们扔了下去。
谢琅和周叙言软趴趴地倒在了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种濒死的恐惧感令他们心有余悸,稍有喘息,他俩便手脚并用地往外逃去。
“我让你俩走了?”
“没走,”周叙言怯生生地回了头,“李将军,雪地上太冷,我们试着站起来。”
谢琅扶着墙喘气,诚恳地朝着他点头。
“断袖是怎么回事?”李元绪声冷地问道。
周叙言被他直直地看得心里发慌,“阿娘见你和谢将军交往过密,又都执意地不肯议亲,她怀疑你俩是断袖。”
“我不是断袖,谢将军也不是断袖。”
李元绪一本正经地骗了他们,“但我们必须在婶子面前装作是断袖。”
这话很是深奥,周叙言听得一脸傻懵,“这是为何?”
“你不配知道。”
李元绪一句话打发了他,以一个掌权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地俯视他道:“就你这张嘴,藏得了什么秘密。”
谢琅深有同感地点了头。
“这次饶你们不死,以后你俩就是我的人,”李元绪拿捏着他俩道,“但凡有人私下里说了什么关于我和谢将军的事,一律向我禀报,不然就当叛变处置。”
周叙言看着他绕着手腕,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将军,我办事你放心。”
谢琅:“我的嘴严,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李元绪一声“退下”,俩人慌不择路地向前逃走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
他若不是应了她,不对外公布他俩的关系,何至于 “鬼祟”成这般模样?
整个谢府偏安于深巷的一隅,谢兰若不愿人伺候,府上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一条青石板的铺路,直通到府邸的正屋前。
李元绪起了个大早,本想骑马载着她去梅岭看日出云海,被这俩个兔崽子耽搁了那么一会儿,眼见着太阳就要东升了,他还看哪门子的日出。
谢兰若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她盥洗过后便要出门上街,到包子铺买两个肉包子垫肚子。
“去哪儿?”李元绪坐在堂屋里等了她许久,见她出门,出声喊住了她。
谢兰若侧转回头,就见他坐在太师椅上,晨间清冷,他的眉眼间隐有笑意。
“过来,给你带了包子。”
李元绪从怀里掏出两个六味居的肉包子,谢兰若接过手时,包子都还是温热的。
“你怎么没去州府?”
谢兰若撂了担子,川渝和闽西的大小事务全都落到了李元绪的肩上,他向来忙碌,哪能像她这样日日清闲。
“休沐,”李元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皇上的调令下来了。”
她放下嘴里的包子,“是你的调令么,皇上让你回漠北?”
他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不舍,慢声道:“是你的调令,皇上任命你为禁军统领,下月返回京师。”
“那你呢?”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见他眼里微澜地笑了,掩饰道:“我走之后,谁来接替我出任闽西的大都督?”
李元绪:“皇上就传了你的调令过来。”
这就引人深思了,如今朝廷的兵马大多掌握在李元绪的手上,叛乱初定,皇上便对他有了提防,释兵权是迟早之事。
只是谢兰若没想到,皇上会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等手头上的这些事处理完之后,我会迟你一步返回京师。”
李元绪和她细细地说着接下来的打算,“乌山军归属于闽西,纳入地方军,新军隶属于十六卫,以护卫京师为首责,我大抵还是要回到漠北,率领北师军抵御匈奴。”
谢兰若为他感到不值,他舍生忘死地挽救大厦于将倾,只因功高震主,就受到了如此不公地对待。
帝王家向来薄情,历代的将帅大抵都逃不过被猜忌的宿命。
谢氏满门忠烈,若非战死,也会落了祖父那样的下场,到死都在守着殷朝的北境线。
距离下月初不到十日了。
李元绪试着问了她,“阿若,我若是回了漠北,下次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回京。”
“你要是点头的话,这次回去,我就到谢家下聘,正式地迎娶你为妻。”
“时间上或许仓促了些,但是该到的礼数一样都不会少,你的聘礼,只会比世家贵女来得更为贵重。”
“至于你的身份,我以半生的军功相抵,皇上断然不会为难于你,以后由我来撑起谢家的门楣,谁胆敢上犯于谢家,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李元绪目光炽烈地,深深地凝望于她。
谢兰若还想着以后来日方长,没曾想过,离别已近在眼前。
她听见胸腔里砰砰跳跃的共鸣声,蓦然低了头,半咬了唇道:“我的婚事由祖母做主说了算,你问我作甚,若是真的有意,你就去问我的祖母。”
李元绪郎朗地笑出声来,“那我回到京师,就去谢家下聘礼。”
谢兰若不经狐疑地朝他看了过去,前些日子她还说过,他俩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变相地卖了惨后,她怎么就允许他到谢家下聘了?
终究是大意了。
“李元绪,我不管皇上是何旨意,闽西的大都督必须是我这里的人。”
她要力保乌山军不散,要让闽西建成西南最大的商埠集散中心,继位者只能是自己人。
“那你认为何人胜任这个职务?”
谢兰若直言道:“除了裴轶,无人能堪当此大任。”
李元绪深默地没说话。
谢兰若追问他道:“经历了这么多事,裴轶差点搭上了一条命,你还为着当初的查无此人,还在怀疑他?”
李元绪漠然道:“你说裴轶,那就是裴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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