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三个人都屏住呼吸，眼神紧紧地盯着左边的那扇窗。
一道黑影出现在白色的纸糊窗上，碧水和清荷的身体比但大脑反应的要快，快步挡在了江妩的身前。
江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户，手悄然爬到了桌子上，就放在距离水果刀几厘米的旁边。
她们可是身处于圣上出行的队伍里，能越过禁军不被发现来到这里的，一定是什么狠角色。
不确定来者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她们不能随便喊。万一本来不关她们的事，一喊就反而惹祸上身了。
黑影一闪而过，屋内的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站着一个身着一身黑色夜行服地男人了。
“警惕心不错。”男人轻笑了一下，微微挑眉，看着主仆三人的阵势，赞许的点了点头。
在看清男人的脸的一瞬间，江妩紧绷的神经才能够松懈。
看着男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江妩旁边的另一个位置坐下。
江妩在今天之前实在是没有想到，当朝圣上竟然还有夜闯已婚女子“闺房”的爱好，也不怕被当作采花贼。
“怎么是大侠你啊！”碧水松了一口气，笔直的背脊都弯了下来，“把我们吓死了。”
确实是被吓死了，江妩真想没好气地骂轩辕衍一顿。
可是她不敢，轩辕衍可是皇帝，而且她的人设也不允许她骂人。
“大侠，你怎么会在这啊？”碧水有些疑惑，这可是皇室的队伍啊。大侠果然就是大侠，连外面的禁军都能够避开来到这。
江妩猛然想起，碧水还不知道轩辕衍的真实身份呢。
江妩看向轩辕衍，他正好也在看她。
也是，他穿了一身漆黑的夜行服，身上随心洒脱的模样，哪里能够看出是皇上的影子。
想起碧水刚刚还在提，想要亲眼见到皇上一面。殊不知，她早就见过好几次了。
看懂了她的眼神，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让碧水和清荷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有没有热茶？”轩辕衍问。
江妩知道轩辕衍这是要支开清荷和碧水，但她也可以不知道，“碧水，你去给大侠泡一杯热茶上来。清荷，你跟着一起去，顺便去看看客栈里还能做些什么吃食，大侠应该也饿了。”
“好的。”
两人听命离开了这个房间。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轩辕衍和江妩两个人。
确认两人离开之后，江妩不慌不忙地要跪下，却被轩辕衍给抓住了手臂，不让她的动作继续下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轩辕衍皱眉。
江妩低着头，“给陛下行礼。”
江妩的表情很冷淡，声音也是别扭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轩辕衍的动作顿了顿，墨色的瞳孔越发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都记的？”
江妩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憋着一口气，“妾身不记得。”
果然，他没有猜错。江妩肯定是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要不然她不会说话带刺，好像总是憋了一口气发泄不出来一样。
轩辕衍将江妩拉了起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往下跪。
“你记得多少？”轩辕衍低头看着她，轻声问。
江妩仍旧垂眸，从清荷、碧水出去之后，就没有再看他一眼。
“民妇说了，民妇不记得！”
她没有睁开轩辕衍的禁锢，但她话里的“民妇”正说明了，她记得，而且她不想提，不愿意想起。
她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单纯的了。
轩辕衍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她似乎意识到了他对她不同的情愫，难过她的抗拒。
她是想要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扯开来，她很清楚，她和轩辕衍之间的鸿沟。
但，她越是想要划清界限，他就越不能让她划清界限。
“好，你说你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就抵在女人的腰间，像那天晚上一样，他往前一步，江妩迫于距离，往后退一步，最后被男人抵在了墙与他之间。
轩辕衍低下头，抬起江妩躲避的下巴，“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江妩垂着眸，卷翘浓密的睫毛在颤动着，绷紧的脖子可以看见筋络。
轩辕衍能够感受到手下的女人的身体在抖，看着她咬住朱唇，颤动的睫毛之间，落下一滴眼泪……
随着那一滴晶莹的泪水掉落，泪水像崩堤一样，洗刷过她那张洁净的脸颊。
轩辕衍的瞳孔缩了缩，放在江妩腰间的手瞬间卸力了。
他就像是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的毛头小子一样，站在江妩的身前，看着她情绪崩塌，泪水浸湿她的衣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江妩哭，但是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手足无措。
因为前几次，江妩的哭泣似乎都与他无关。只有这一次，是他造成的。
“陛下。”江妩的眼眶已然被泪水给清洗过，通红的眼底含着受辱的情绪，“请你住手。”
她咬着下唇，抬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览无遗。
眼底的伤痕受辱触目惊心。
轩辕衍猛然醒神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是皇帝，他自然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和世俗。
但是她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没有能力反抗他，也没有能力与世俗对抗。
更重要的是，她已然是别人的妻子了。
轩辕衍的手垂在两边，深邃的眼眸轻轻地停留在江妩的身上，良久才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条浅粉色的手帕，抬手想要去帮女人擦眼泪。
手帕已经要触碰到女子脸上泪痕的时候，那只拿着手帕的手却顿了顿，转了个方向，塞进女人的手里。
“擦一擦吧。”他说。
江妩看着手中被轩辕衍塞进来的手帕。
这个手帕……
江妩猛地抬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意外和震惊的情绪。
这个手帕是她的。
可是……她不是让他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或者烧了吗？！
他怎么……还随身带在身上……
江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因他而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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