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江妩坐在副驾驶，还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像梦。
“冷吗？”时衍一边问，一边把大衣外套脱下来，盖到江妩的身上。
江妩摇了摇头，“不冷。”
车内已经开了暖气，渐渐地整辆车便暖和了起来。
其实刚刚在外面她也没有觉得冷。
心里的温暖远远比身体的温暖更让她感觉到暖和。
“嗯，走了。”时衍看了她一眼，鼻子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像是冻伤了。
有这一种冬日里破碎的美感。
江妩大多数情况都是张扬而艳丽的，很少会有人在她的身上看到破碎感。
但时衍已经看到过两次了。
一次是她在家里没有开暖气，画了一整天画的时候。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江妩今天很反常，但是时衍不想去探究她的反常。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没有必要去剖解。
很多人会说，把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受多了。
并不是说这句话是错的。
只是分人。
对有些人来说，把自己剖解出来，就是自己反复地在自己地心口上撒盐。
“去哪？”江妩问。
她侧头看过去，时衍的侧脸立体，要是往日，她肯定觉得时衍这张脸看起来冷漠又疏离。
但是在今天，她感觉时衍这个人好像融化了一点。
不是只外表上的。
是只内心里的。
就像着外面的初雪，看似下得很大，很厚，其实融化得也很快。
“你想去哪？”时衍唇角微勾，瞳色变深，意味深长。
“饿了。”江妩前言不搭后语。
时衍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是刚吃过关东煮吗？”
“但我现在又饿了。”江妩坐在副驾驶上，带着安全带，但仍侧着半个身子，只为了能够完全清楚地看到时衍脸上的表情。
同样，她能看清时衍。
时衍也能看清她。
两个人的眼神在对视上的那一刻，时衍就明白了江妩在说什么。
现在是初雪。
很浪漫的一个时刻。
正好今天他也没有吃早餐，现在再吃，也不迟。
时衍垂眸轻笑，没有应江妩，在大路上行驶着的车却一拐，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很快便寻到了一处可以停车的路边，时衍很果断地停下车。
“就在这吗？”江妩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
但是已经没有但是了。
男人从座位上俯身过去，吻住了女人的唇。
大手从江妩的身前绕过去，只听“咔”一声，江妩的座位几乎被打平。
江妩这个时候也顾及不上什么环境了。
反正在车内。
反正这就是她刚刚想做的事情。
车窗外雪还在继续下，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道白痕。
车内的温度在暖气的烘托上持续的升高。
……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重新驶动。
这一次是真的去吃饭了。
—
江妩在车上就睡着了，也只有吃饭的时候短暂的清醒了一个小时。
回到家躺在床上，江妩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些天高强度的工作本就超过了身体承受的负荷，几个小时之前还穿着单薄的里衣在雪地里奔跑。
现在躺在床上，江妩感觉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时衍送她到家的时候，她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时衍虽然担心，但公司那边忽然出了事，又是他那个三叔捅了篓子。
这一次捅得还不小，连老爷子都惊动了。
时衍给江妩泡了个感冒冲剂看着江妩吃下去才走的。
但是感冒冲剂好像对她不起效果，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是越来越涨，身体是越来越冷。
明明盖着被子，却感觉自己坠入冰窖。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江妩听见了几道声音。
一道是她熟悉的时衍的声音，另一道是她没有听过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道陌生男人的声音离她比较近，“她烧得很厉害啊，39度了，不带她去医院啊？”
“你不行吗？”这道是时衍的声音。
“行行行，我怎么会不行呢。我刚从医院下班就被你拉过来了，我敢说不行吗？”那道声音欠欠的，听起来很阴阳怪气。
然后两道声音就停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手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给她挂了吊瓶，你待会儿想办法把退烧药给人喂下去，等退烧了就可以了。”
“要多久退烧？”
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地笑话，“时衍，你是小学没有毕业吗？竟然问我这种问题，你是怎么问得出口的？她什么时候才能退烧是我说的算的吗？这不得看她的体质啊？”
时衍抿了抿嘴，看着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微蹙着的女人，垂了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不过盛呁作为他的发小，怎么会不了解他这个人。
他轻笑了一下，“不过你什么时候背着姚一凡金屋藏娇了这么一个美女啊？”
两人的声音越离越远，渐渐地江妩就听不清了。
但能感觉到两人在外面还聊了一小会儿。
江妩的意识渐渐沉下去。
过了一会儿，送走了盛呁的时衍手里拿着一杯热水，还有退烧药走了进来。
他先是走到床头，弯下身子，观察着江妩的状态。
轻声地唤了一声江妩的名字，江妩完全没有反应。
只有均匀沉重的呼吸声，表达着她现在很难受。
他处理完那边的烂摊子立马就赶回来了，还把盛呁拉了过来，就是担心她有什么事。
江妩现在憔悴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往日里那副娇艳的样子。
时衍轻轻地拍了拍江妩的后背，声音轻柔，“江妩，起来吃药啦。”
江妩的耳朵嗡嗡嗡地，根本就听不见时衍的声音。
时衍又轻轻地喊了两声，仍旧没有回应。
退烧药不吃可不行。
烧太久会烧傻的。
要是真的烧傻了，那她还怎么鉴别他到底对姚一凡有没有真心。
发热让江妩的体内失衡，她的唇瓣也有些干了。
时衍垂眸，视线落在江妩干得起皮得唇瓣上。
低头喝下一口水，俯身吻住女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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