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老年人来说，防止老年痴呆最好的不就是下下棋，打打牌的，她也不懂为什么方湛要这么生气，弄得买棋的她都有些负罪。
方有田火气上来可没那么好下去，他怎么也是个当爹的，无端由儿子这么大吼着，他能消气嘛，手一甩，把象棋又打翻在地。
“不去，我听他的，吃饱就睡，等我死了，他好直接当场埋。”
骂骂咧咧，进上房关门睡觉去了。
闹的苏九芽都有些情绪了，她生平就烦的就是什么事都说不清楚就你呕你的气，我呕我的气。
既然是因为下象棋的错，那把棋扔就好了，她全部捡起来，进伙房就倒火炉口去了。
方湛过来赶紧拉着，哄着：“不是象棋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他把苏九芽拉开，伸手去扒拉路口，那刚刚煮过饭的炉膛烫死人，他赶紧又把手收回来。
手指手背已经烫红一片。
苏九芽真是又气，又觉得他傻，赶紧把个火钳递给他：“你那火气比那火炉还大。”
在她这方湛有什么脾气啊，全部把象棋都掏出来，擦干净后放铁盒子去：“爸他犯了错，我也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总之以后少让他往西河那边去。”
苏九芽猜到跟苏造严叫他过去有关：“你去苏红霞家，都跟他爸说什么了？”
“没什么。”方湛哪能说啊，说他爸偷看女人洗澡，苏九芽会怎么看他。
她以后还要跟方有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
所以这才是让方湛痛苦跟气恼他爸的地方，这些时间来好不容易给苏九芽建立的好感，估计就因为他一时糊涂，全给毁了。
他哪能开口跟苏九芽说。
苏九芽不好骗，除非那些事情她不想知道，但这事关系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她卡在中间，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你要不说，我就问造严叔去。”
方湛还是不说，把象棋放好，洗手过去饭桌坐下：“过来吃饭吧，别管那些破事，等月底成绩下来，你去城里好了。”
苏九芽也过来坐下来，她仔细琢磨着一翻，问道：“田伯偷人东西了？”
总之苏造严说的事肯定跟方有田有关，方有田做了什么错事才让方湛这么生气。
看他摇头否认。
苏九芽就真的猜不到了，偷东西她都觉得方有田不可能会做出来，比偷东西还出格的事情就更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田伯做什么事你这么生气，但是以我跟田伯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我相信他不会是做糊涂事的人，倒是你，什么也没问清楚就发火。”
苏九芽话音刚刚落下，就听着方有田闷着头进来，眼眶都是红的。
他刚刚回屋去躺着，翻来覆去，气不过，出来找方湛理论，就听苏九芽这么一席话，心就跟点起一把火，眼泪热的就流出来。
当鳏夫这么些年，把儿子养大，有多少辛酸泪，他也没跟自个儿子诉过苦，没来由见他这么顿脾气，再听苏九芽这番话，那是委屈极了。
“你说，你给说，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梗着脖子骂我。”
方湛低头不说话，由着他推搡。
“我方有田活这么大岁数，行得正，你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让你说不出口的事。”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满，又改口道：
“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我也老了，就是下棋时候，堵上个几分钱，你就嚷嚷着不让我再去下棋？！”
鬼鬼祟祟，就是因为下棋是赌钱的，五分钱一局。
他不想方湛知道家里条件才刚刚上去，他就赌。
方湛生气的当然不是这个，他脸还是冷的：“刚刚垦叔问你见着了吗？你见着谁了？”
方有田也没料到他还听到这话去了，一下子就支吾着说不上话了，求助的眼神看着苏九芽。
苏九芽也不知道他见得谁啊，但是见个人犯得着让方湛这么生气？
“伯，你就说吧，你见着谁了，我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的。”
方有田心里也没底的，但知道苏九芽是站他这边，他儿子都让着苏九芽，犹豫着还是说了：“见，见了个女人…”
“行了，别说了！”方湛打断他。
方有田看他冷冽的脸，厌恶的口气，刚刚下去的火又上来了，刚要破口大骂，就听院子那传来周秋兰的声音。
“吃着呢？”周秋兰拎着个米粉袋往这里来：“之前晒的些菜干，本来是要送给那些小伙子的，你看匆匆来，匆匆走了，水也没顾上给他们喝一口。”
方湛急忙站起来腾位置给丈母娘坐：“妈，不用跟他们这么客气，我跟石狗都处理好的。”
“你们还你们的人情嘛，人家也帮了我家，我也要还我的人情才是，只是这菜干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苏九芽太了解她妈的性格，这要是不不收，得跟着推脱到天亮去：“妈，你放着吧，明天方湛回城里帮你带去。”
“那行嘞，我已经都按份分好的了，你回去挨个分就行，那你们吃吧，我就回了。”
“九芽，你送妈回去吧。”他想跟他爸单独把这是处理好。
苏九芽哪敢去啊，就怕抽身走开他们父子就打起来了。
周秋兰也拦着：“就村里那两步路，送啥呢送，不用，吃着吧。”
方湛起来把她送出院子，也没回来，在外面点了个根抽着，从窗户那看方有田也坐下来，就跟苏九芽在那交头接耳说悄悄话。
“伯，你悄悄跟我说，你昨晚见着哪个女人了？”
“那怪难为情的，我这一般年纪了。”一把年纪是一把年纪：“想想三水妈都走快20个年头了。”
这方湛没理由生气啊，虽然这样做感觉会对不起他妈，但是她相信伯母在地下肯定想田伯找个女人继续过日子的。
苏九芽也不确定，试探地问：“你见那女的是打算跟她好么？”
“好啥啊好…”
方湛进来，俩人的密谈又不得已终止。
方有田也整理好了情绪，他站起来：“你要真不愿意，我以后不见就是，反正也只是大家伙闹着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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