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赢不知道,总之苏进平回来时就他一个人,湿哒哒的,还一股猪粪的骚味。
进院子就要去抱肉肉,肉肉被他熏得躲周秋兰后面去:“爸爸臭,臭,比四黑还臭。”四黑是家里的猪。
周秋兰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你这又是上哪弄的一身,身上的伤都白包扎了。”
苏进平垂头看一眼自己,笑了:“我自个蹲牛屁股下面让牛尿的,以前爸在世的时候不总是说嘛,让牛朝我脑袋撒跑尿,看我能不能清醒些。”
他语气讨好,又看边上对他视若无睹的苏九芽直笑:“昨晚喝点酒不是乱说话嘛,给我好妹妹赔个不是。”
要往苏九芽走过去,苏九芽把他喊着:“你给我停在那,到河里洗干净回来,嫂子说有话跟你说。”
刘玉梅还是有些感冒了,躺在床上发着低烧,有气无力的,好几次醒来都问苏进平回来没有。
是苏进平给机会不知道珍惜,现在刘玉梅做什么决定她们都不会拦。
家里的气氛似乎很平静,可愈是这样平静,苏进平心就跳得厉害。
“那,我我去河里洗洗。”
苏九芽给肉肉2分钱,让他出去玩去了。
苏进平出去却两个小时都没见回来。
苏九芽想他这怂包溜了也不一定,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也不能在这干等他。
去桥头时候路过砖厂,看到围墙已经砌起来了,今天这边多来了五个工人,进度倒是快不少。
翠姐帮着做小工,看到苏九芽路过,跟她打个招呼,两人在树影下说话:“玉梅还好吧?”
“哪能还好,她昨晚得知我哥受伤赶到卫生所去看他,结果发现那狗东西搂着其他女人。”
翠姐不怎么会骂人,再生气也只会说一句:“这太不像话了。”
“我妈听我嫂子的意思是要离婚的,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她。”
翠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拍苏九芽的肩膀,庆幸刘玉梅有遇到周秋兰这么个好婆婆跟苏九芽这么个开明的小姑子。
“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还得去给卫生所把医药费结了。
翠姐看她临走前还往里头瞧,逗弄道:“别看了,三水不在这,在工地那边。”
“谁说我看他的,我看才哥呢。”
“看才哥?怎么有合适的人给才哥介绍啊?”
苏九芽随口说的呢,听翠姐这话又停下步子:“才哥没结婚?”一直听大伙都喊他才哥,而且也确实是最年长的,竟然没结婚。
“听石狗说几年前家里倒是给他介绍媳妇,但是他在外头干工地,媳妇过来跟弟弟对上眼了,成了弟媳。”
“这…”也太戏剧了吧。
“弟媳进门就开始张罗分家,后来老爹死了,才哥又老实,安葬费全他出的,总之就是房子破的,人老的,啥也没,自然就没人敢嫁。”
才哥在顶上砌烟囱,倒是听不到俩人的话。
苏九芽就看他在烈日下戴着顶破草帽,人又瘦又黑的,一双眼却透着真诚。
下午苏九芽回去时苏进平回来了,一个人在伙房张罗着做饭,还哼着小曲,看到苏九芽进院子,拔着嗓门喊话:“芽,喊三水过来喝酒啊。”
喝酒,你也还有脸喝酒。
苏九芽不说话,往屋里看刘玉梅。
在床上捂出一身汗,烧是退了,就是人还有些虚弱:“嫂子想吃点什么?”
“你哥是回来了吗?让他进屋来,我有话跟他说。”
苏九芽看刘玉梅毫无生气的脸,两眼都是黯淡的,她没说什么,转身出去:“嫂子喊你。”
又补一句:“跟嫂子好好说话,她再出点什么事,我跟妈都不会放过你。”
苏进平只是嘿嘿直笑,把锅盖往铁锅一扣,乐颠颠进屋去:“媳妇,我摸了螺丝,养个两天沙子吐了,我就炒给你吃。”
怀老二的时候,刘玉梅啥也吃不下,就好吃螺丝,添大把大把的辣椒,她吃的才痛快。
刘玉梅指着床对面的木墩子:“你坐。”
苏进平腆着笑脸就挨着她坐,手刚搭着刘玉梅,她开口:“把你手拿开,我嫌脏。”
“我在河里洗过了。”他以为刘玉梅嫌弃他被迫猪粪的事。
“有些脏,洗的掉吗?”
苏进平恍惚好像懂些什么,身子挪了挪,他到木墩去坐。
“我昨晚看见你跟高钱英在卫生所搂一起了。”
“那我喝醉,是她不要脸非粘着我的。”
刘玉梅惨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是什么不重要,我只是跟你说,明天我们安安静静去办离婚手续,肉肉归你,肚子里的老二归我。”
“我手上那点钱,是妈跟九芽之前给我用度我省下的,还有些是我卖菜攒来的,跟你没关系,你没份。”
“玉梅…”苏进平仰视着她,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就算是喊玉皇大帝,咱们也都到头了,又不是小孩,咱们也都别闹了,是个男人你就利索点了断。”
刘玉梅说话,扯着被子又躺下来:“我说完了,今晚再委屈你睡小屋,明天手续办好,你也就自由了。”
苏进平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屋子是黑的,外面还蒙蒙亮着。
隔天两人还是去把婚离了。
刘玉梅身上就百来块钱,还大着肚子,她知道离开这个家,她带着孩子根本没法活下去,可又实在不愿再看见苏进平一眼。
苏九芽跟她商量过,最后是安排她到工地那去住,把兰姨换回来,让她跟王坤香在工地做饭。
王坤香的儿子女儿也都十来岁了,不用她照顾什么,跟方志图商量后,也搬到工地跟刘玉梅住。
高钱英上次在石里村跟苏进平打一架后,气得回去找她男人孙桂波,才得知她前脚刚走,孙桂波后脚就把村里的吴寡妇领家去了。
高钱英发狠就跟吴寡妇打架,孙桂波拉偏架,吴寡妇一剪子就给高钱英脸上划口子。
苏九芽再见到她,就是看她坐在自家理发店的门口,一会笑,一会骂骂咧咧,像疯子。
离婚后苏进平似乎变老实些,酒也没怎么喝,白天跟刘开全屁股后面,晚上都在家里。
砖厂建好,这边就开始小规模制砖坯烧砖。
白天夜里不停地烧,就连方湛这个老板都要夜里帮着烧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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