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全看苏九芽往前找翠姐去，很识趣地没再跟着。
老癫拦一会，回头看苏九芽已经走远，自个就嘀咕：“没事拦着这狗做什么？”
倒是不知道他拦错了狗。
石狗收工出来就看老癫洗的干干净净，还将头发梳得锃亮，穿着条黑色的背心，大短裤的，瞅着那憨傻的大块头教人觉得好笑。
“老癫，今儿收拾这么明亮呢？”
“我，我昨儿也这么收拾着，闻，闻着我身上的香气没？”他特意买的块新肥皂。
要凑过去给石狗闻，石狗赶紧把他推开：“你变态呢你。”
毛病！扫老癫一眼，边上洗手回家吃饭去。
觉得这老癫不大对劲，又不知道哪不对劲，满面红光，春风得意的。
晚上石狗出门，打算抓几只黄鳝给翠姐补身子，路过砖厂就看到老癫一直在门口转悠，像是在等什么人，他悄悄走近，听老癫不停重复念叨：
“怎么还没来啊？咋个回事呢，这都几点了。”
停下来仔细想了想：“莫不是我穿的红裤头把她给吓着了。”
这话听的石狗觉得渗得慌，想上去问话，又琢磨这老癫要是梦游，这样过去那不得是吓着他，想来还是没过去。
第二天再见老癫，就看他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私下老癫跟才哥说他在砖厂守夜这两晚上跟女鬼睡的事。
才哥还得去找九芽预支下个月的经费，没空搭理他，就说他肯定是做疯梦。
哪个女的大半夜会往砖厂去，还选老癫这一把年纪的老男人睡呢。
苏九芽也在为下个月的经费发愁，看到才哥过来，给他个甜甜的笑脸，才哥也实诚地回她个笑。
“今儿这么高兴？”一直都当苏九芽是侄女，是小妹妹。
“哪能高兴啊，这不苦中作乐呢。”苏九芽把账簿递给才哥看，才哥看不懂。
“那，下个月的经费我来预支一下。”
每天买菜的费用，一些工具的损耗都是才哥这里支出的。
苏九芽在他进门时就知道他来要钱的。
昨天她把自个的那点私钱全给取出来了，凑来凑去，能有个500给才哥。
看来那砖还是得卖些，横竖先有点钱周转周转。
才哥看不懂账簿，但能看懂苏九芽脸上的难色：“这要资金困难，我这可以掏些。”
他成天吃喝在工地，攒的钱都是存起来的，除了工钱，年底方湛还给他分红的。
“暂时先不用，谢才哥啊。”
才哥也不勉强，把掏好几层口袋才把钱装好：“那，那我忙去的了。”
苏九芽等他走了，就给赵大安打打电话，舅舅长，舅舅短地聊着，赵大安才答应帮她推销红砖。
红砖重车，利润又薄，要不是看在苏九芽的份上，赵大安可真不干这种不赚钱的买卖。
苏九芽挂了电话，就瘫在方湛的办公椅上，看他那一摞摞关于建筑的书籍。
他是喜欢这一行的，跟喜欢她一样喜欢。
苏九芽盯着书籍发呆，门外一声喇叭把她吓一跳，起身往外看，有辆面的在门口停稳，有个女的下车来。
穿着紧身黑色连衣裙，还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
苏九芽正纳闷这女是哪号人物，就听对方那破锣嗓门喊起来：“九芽！”
声音喊出来，人也随即扑过来将苏九芽紧紧搂着：“你这死丫头，说不去实习就不去实习，害得我找你好苦。”
苏九芽伸手将她墨镜摘下来，果然是王四妹。
“说我不去实习，那你呢，你不也没去。”
她听何淼说王四妹谈了个男朋友，自己也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我啊，我准备嫁人了啊。”
“恭喜你啊，终于要实现愿望了。”
她王四妹的愿望就是当个家庭主妇。
苏九芽走在前面，领着她到接待室坐下，给她烧水泡茶。
王四妹四处看：“你们公司就你一人啊？”
噔噔踩着高跟到苏九芽旁边坐下：“我今天过来是有生意给你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做不做，还是我舅公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来找你男人的。”
王四妹把她的墨镜放包里，就开始把毛岸村的发展给苏九芽说个不停：“自打那国道给通后，我们村就跟踩着好风水似的。”
大前年的家家户户的桃子结的很漂亮，因为路通了，运出来都很新鲜卖了个好价钱。
这还不说，自打路通后，那些城里人都奔断头崖去。
“毛岸村现在成了旅游景点啦，所以村长说为了撑门面，打算搞个规划，这工程让你男人来做。”
苏九芽正还瞅着下个月工人的安排呢，可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四妹，谢谢你啊，我这还正瞅着，你就给我送好消息来了。”
“谢我啥啊，我还没谢你以前读书对我的照顾呢。”
王四妹说着，就从她鼓鼓的包里掏钱：“这是两万订金，你数数。”
一沓沓都是捆好的钱，看样子银行里取出来的。
“你这就随身带来这么多现金？”
这女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莽撞。
“我能怎么办，我那舅公非让我带来，说你男人现在生意做大，怕你们不接这单工程，所以让我务必付订金，签合同。”
当初方湛修路后，紧着又帮毛岸村修了水库。
王大民对方湛是欣赏，也喜欢，也极其信任，所以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就让王四妹把钱带来。
苏九芽还想回头找方湛商量一下呢，可这钱让王四妹这样带回去可真不安全。
干脆把王四妹领村里去，在石狗家吃饭。
石狗跟才哥当初都去过毛岸村，所以听王四妹把情况说了，他们心中也有个大概。
“图纸还得三水出，做苦力还行，动脑子的活，我们做不来。”
几乎每一单工程的，图纸都是方湛经手的。
谈下来的流程是，得方湛先出图纸，出报价，双方觉得没问题，才开始收订金，签合同。
石狗把王四妹送去隔壁镇把现金先存到她自个账户，才让她搭班车回去。
再回到桥头镇，去办公室找苏九芽喝茶聊天：“当年要是没有你跑毛岸村这一出，也就没今天这单子。”
他一直说苏九芽是方湛的幸运神，这话没假。
俩人说着话呢，听到外头有打闹声，石狗好奇地出去，竟看到苏进平跟才哥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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