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到城里先去找的何淼，之前通过电话的，打算一起给王四妹买随嫁礼。
何淼在一家外贸企业做销售，吴正妮也跟她在一家公司。
吴正香留校当了助教，而王四妹张罗着要结婚。
只要她一瞬间就觉得茫然起来了。
到车站苏九芽先去赵大安那，这次可没忘记给他带酸萝卜。
赵大安九点才过来的，看苏九芽在会客室的沙发那安安静静地坐着，穿着条青白的长裙，披肩的长发，小巧的五官，静得好看。
“咋又是这表情？”
赵大安坐下来，看边上有酸萝卜，还馋的拿一根吃起来，脆，酸咸恰到好处：“你嫂子这手艺就该支起个摊位卖酸萝卜。”
“村里人都爱吃肉，谁爱吃这个，也就你们这些大老板能吃。”
赵大安抽纸巾擦手，又问：“我姐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得空带她城里来啊，我开车带她逛逛，地里的活哪有忙完的时候啊。”
那口气听着可真像个亲舅舅。
苏九芽不说话，他嘴就不停：“我昨天见你家方老板了，说是已经购置机器了，这是不是代表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你问他去，我能知道啊？”
赵大安撩起眼皮又看她，他进门就察觉她不对的吧：“跟你家方老板吵架了？不能吧，他也不舍得跟你吵啊。”
苏九芽不想谈，本来就是躲开他出来散心的：“酸萝卜你吃着吧，我还得去见我同学。”
赵大安也跟着站起来：“你同学在哪，我送你啊？”
“不用，忙你吧，替我跟舅妈还有灵儿问好。”
苏九芽已经走出来，往前面再走几步路是公交站，她对城里的公交站的路线都熟悉，搭的6号线能到何淼的公司。
何淼听说她来了，高兴地班也不上，直接请假。
出公司门口，看到苏九芽就奔过去，她还是那样爱美，都是穿工作服，她就非在身上弄出点花来，脖子系着条丝巾，风一吹，丝巾在飘，她也在笑。
“你还有脸来找我呢，当初说不实习就实习，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说罢在苏九芽屁股上还掐一下。
宿舍公认，苏九芽的屁股跟脸一样长得好，恰到好处的圆润，弹性。
“人看着呢。”苏九芽把她手打开。
“爱看就看，反正他们摸不着。”
苏九芽将她手就给拽着，不让乱动：“你就跟四妹不学好。”
俩人说这话，上公交车就奔百货去。
“正香跟正妮都没空，反正四妹这随嫁礼就看我俩了。”
王四妹家里就个年迈的姥姥，还有个傻舅舅，没有妈，没有姐妹，所以一些娘家人该准备的东西，她们就充当着张罗了。
俩人在车后面找的个位置，苏九芽先问：“你跟向东什么时候办啊？”
“他忙着呢，跟一博要开个修车店，快三月没见他了。”
男人就是这样，车子才是真爱，女人是衣服。
“反正我们俩虽然没结婚，但也老夫老妻的，见着多也烦。”
“你呢，跟你家那老大叔怎么样了？”
“谁老了，你才老。”
看苏九芽急眼，何淼就笑，脸朝她凑过去：“看看，急了，急了，都没嫁呢，胳膊肘就拐那去，护夫女魔头你是，我咋就不怎么想护着我家向东呢。”
苏九芽不想聊这事，转了话题：“买了东西，我们去学校看看正香吧。”
“嗯，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聊着，又聊到王四妹跟章明的事，整个宿舍谁都是没想到他们俩能好。
车子到百货站，苏九芽下车就杵在那不动。
何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见过两次面，算什么认识。
“他之前跟我家住一院的，别看人家脚瘫着，心可不瘫，就那个推轮椅的女人，我每次见着他，就不带重复的。”
苏九芽听何淼这么说，视线就落在推轮椅那女的身上，一头时髦的卷发，穿着及膝的黄色半身裙，挎着包，满面春风地笑着。
为了避免撞见，苏九芽故意放慢步子，却在百货二楼给王四妹挑选喜被的时候碰见了。
苏九芽这边翻看着被褥，那边的背角被人用力扯着，抬头，秦开就在她斜对面。
就坐在轮椅上，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身上的西装，领结都是规规矩矩在它们所在的位置，就连那毫无温度的笑意也没有出格。
“小会计要结婚了？”
关你什么事。
苏九芽松开被褥，抹开丝礼貌的笑意：“那到没有，秦总要看上的，让您好了。”
秦开摇动着轮椅过来，嘴角的笑还在，不深不浅：“那是不是我看上的，你都能让？”
“那得看秦总看上的是什么。”
秦开没再说话了，就看着她，他的瞳孔偏棕色，透着百货店窗户外面的光，亮得像昂贵的琉璃。
苏九芽的眼却是泼墨般的黑，不躲不藏地迎着他。
你这人不会说话。
那是我不想跟你说话。
眼神交流间，话都已经说尽：“秦总慢慢挑。”过去拉着何淼：“走吧，先看看其他。”
“我也看上了那块地…”
秦开的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
本来是打算时机成熟再亲自登门去谈这事，今儿碰巧见着，碰巧就想说了。
苏九芽收住步子，却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头，育阳河那片地现在正在公示阶段，再过几天，若是没有其他问题，方湛就能以三万六的价拿下那400亩地。
可若是秦开插手，这块地不保证会不会重新竞拍，那时候绝不可能以这低价把地拿到手的。
她不回头，秦开就往前：“你是让我参与合股呢，还是让我跟你竞争？”
秦开已经拦到她跟前，看她清美的五官没了方才的傲气，只余下慌乱，自然是高兴的。
“要说竞争，以你们方正那点能耐不是我对手吧，那块地我就是出个八万去拿都觉得无所谓，你们很吃力吧？”
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狗东西。
苏九芽在心里骂，明面还是得故作平静：“以秦总您公司的规划，犯不着拿钱砸在这种荒地上嘛。”
“地荒不荒不是取决于人嘛，所以呢，是要让我入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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