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忍着，过去打开自己的公文包：“秦总是个大忙人，我也不想耽误你时间，麻烦合同过目，没问题请签字。”
她把合同递给秦开，秦开没接，她就丢办公桌上。
看他宝贝地把相框锁进抽屉，又坐下来，再点雪茄。
苏九芽就后悔刚刚不该把窗户关起来的。
书房有人敲了两下门，开出一条缝隙，有道软软的嗓音传来：“秦开。”
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回应：“出去。”
女子再没声音，又乖乖把门关上。
苏九芽觉得这种人，要是没几个臭钱肯定众叛亲离。
秦开雪茄抽大半，也不知道在翻他的什么东西，最后才拿起合同翻看，他倒是干脆，三分都利索签字，还盖了一个不是辉腾的公章。
连同合同跟一份存折丢给苏九芽：“密码是我办公室电话后面六位。”
苏九芽打开存折，户名是窦成章，应该就是刚刚那助理，开户是早几天的，不过款是早上才去存的，就合同说好的第一批投资款四万。
“工程的任何决策我都不会参与，每月给我做一次工作汇报就行，这是作为股东的应当了解的。”
这是合理要求，苏九芽不能反驳。
“还有任何事情不得到我辉腾去找我，先电话联系。”
苏九芽把合同收起来，不说话，心里嘀咕着这像是做什么阴谋。
“秦总没什么要吩咐的，那我就走了。”
秦开埋头坐着一声不吭，可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好歹昨晚也是坐一桌子吃饭的人啊。
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助理窦成章，他就站在黑色的轿车旁边，看着可比秦开平易近人太多。
“午饭时间也要到了，苏小姐不如留下来吃午饭吧。”
“算了吧，跟你们老板吃饭要消化不良。”
这站着的位置正好是书房窗户的外面，说话的声音秦开都听得清楚。
窦成章只是笑笑，也不知道该答什么：“那我送苏小姐去车站吧。”
“谢谢小窦。”苏九芽也这么喊。
窦成章有些尴尬：“我应该比苏小姐年长些的。”说话时候给给苏九芽开车门。
“那喊你窦哥啊？”坐进车里就听不见声音了。
书房里的秦开哼一声，抬头看着苏九芽方才因为慌乱加生气，把他香薰花瓶里的花颠倒乱插，他摇摇头，又过去把干花从新插好。
车子往外面开，苏九芽坐后面，找着机会问话：“窦助理，你跟秦总多久了啊？他这人平时都这么难相处的吗？”
“苏小姐，这问题我不方便回答你。”
苏九芽想想也是：“你要回答那不是背后嚼老板舌根了嘛。”
她也真是的，没事好奇人家这些干嘛。
苏九芽先到赵大安那把合同方下，再到车站坐车回去，到家时已经快三点，午饭没吃，饿得饥肠辘辘的。
刘玉梅赶紧给她煮面条：“你不是上城里见那些老板的，怎么还没饭吃呢。”
“大安舅舅不在，剩下另外那个算了吧。”
吃饱就问：“方湛回来了吗？”
“是你男人，跑不掉，才不见一天就惦记。”
不惦记能行嘛，多少女人惦记着他。
刘玉梅低头在勾棉鞋，又问：“工地那边的人都搬水泥厂来住了吗？”她早上去桥头买点鸡蛋，碰见才哥领着人都往这里搬。
“南渡江那边竣工了，一部分人到砖厂这来，一部分到毛岸村。”
“难怪呢，六百就跟条狗一样嗅着等小丽，结果没等到，就去找才哥闹，才哥让他报公安，他也没敢。”
苏九芽昨天是交代石狗跟翠姐把小丽也先带过去的了，也希望小丽养好身子后好好活着吧。
“我听人说昨天那秦老板的助理把六百摁那尿桶去了。”
苏九芽好奇心都起来了，停下筷子来：“真的啊？怎么回事？”
“大概听说是六百把人秦老板助理打了，人家秦老板拿出块金表给六百，让那小助理打回去，结果小助理就把他摁尿桶去的了。”
“活该，他就不是个人，把小丽打成那样，还以为人人都怕他。”
苏九芽填饱肚子就去砖厂了，没注意刘玉梅手里勾的是双男人的棉鞋。
那边工地的人基本已经搬过来，就在砖厂后面又另外起了一排瓦房宿舍，王坤香也跟着过来继续做饭。
苏九芽刚进去，老癫就来找她，站在跟前不好意思地直挠头：“老板娘，那王友莲能嫁我吗？”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得问她去啊。”
老癫嘿嘿笑着：“我早上问她去了，她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我撒来着，她就跑了。”
苏九芽：“……”
“她要不愿意，我就让村里头再给我问别人去。
苏九芽看他憨傻憨傻，一脸正经的，都不知道说什么：“那你让人先问去。”
王友莲连方湛的主意都打，不大可能会看上老癫的吧。
老癫看起来挺失落的，闷闷应一声就走了。
苏九芽往伙房那去找王坤香：“婶，那王友莲啥打算啊？”
王坤香在切冬瓜片，刀停下来跟苏九芽说话：“王友莲那心比天还高，估计老癫没戏。”
突然想起什么，王坤香声音压下来：“我娘家村倒是有个哑巴，嫁过人生了个儿子，又被人赶回来了，会做事的，就是不会说话，要么介绍给老癫。”
主要是老癫这两天高高兴兴等着娶媳妇呢，烟也买了，糖也发了，啥也没有，老实人看着也怪可怜的。
傻子配哑巴，倒是没什么好挑的。
“省的他又教那媒人骗钱去，又整个男人来糊弄他。”
老癫虽然是傻，但是干活很卖力，又不挑活，也不惹事，这种人跟着做工地最适合的了。
苏九芽觉得也可以，现在翠姐不在，这事就交给王坤香来处理。
跟王坤香在伙房说话，外头就听六百骂骂咧咧：“一天不交人，我就把你这当茅坑。”
苏九芽往外走，王坤香不放心也跟着出来。
刚到砖厂门口的位置，就看到六百架着双腿站在墙角那撒尿，苏九芽赶紧闭着眼转过脸去。
王坤香挥着手直接骂起来：“六百，你还要不要脸，当不当人了，在人九芽跟前撒尿，也不怕老天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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