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在跟方有田安排屋子。
家里都还是旧房子，院子门进来，左边厨房跟一间破烂的杂物间，放着农具跟柴火。
厨房对面的老夏房就是方湛睡的屋子，角落就是猪圈跟鸡窝。
主屋有左右两间上房，一间方有田他们睡着，另外一间存着些谷子小麦的。
倒是可以把那间收拾了让牛大宝睡。
床是从砖厂搬回来的。
吴瑞兰给他买了新褥子把床扑得是又干净又暖和。
方湛修着木窗呢，听见喊声赶紧到伙房去：“兰姨咋了？”
“能咋了，赶紧把你媳妇领出去，这地给弄湿的有些滑，可别摔倒了。”
方湛赶紧把手套先给摘了，要产妇苏九芽出去：“秦开看了吗？”
小心翼翼的，像是扶着个主子。
“嗯，以后他怎么打算啊？”
院子的竹椅挪给苏九芽坐下：“没问他，等他伤势恢复再说。”
郑庆成现在也是急红眼的，只要秦开在他这，郑庆成就没其他什么办法。
“你先做着，我去把那窗户修修，一会吃饭。”
苏九芽示意他去忙。
里屋听到方有田哼着曲子，听出来老高兴的了。
苏九芽晒着暖暖的太阳，心也跟着好起来。
小时候他就特羡慕家里兄弟姐妹多的家庭。
家里就放在一个儿子也确实是孤单了些。这时候家里突然多了个儿子，苏九芽能理解方有田的高兴。
饭桌摆到院子来，吴瑞兰上菜的时候，苏九芽就帮着摆些碗筷。
等方湛修好了窗户，洗手后到外面去抽根烟，方志图已经把牛大宝领这里来。
两人一人手中拎着一个包，牛大宝跟在方志图后面，倒是有些害羞起来。
走着走着，突然就把方志图拽起来：“哥，你把刚刚教我的再说一次。”
方志图露出不耐烦，但还是很耐心再说一遍：“回你家，见你妈妈，又不是上你媳妇家，看你还紧张出一头汗来。”
掉头往前走，看到方湛就冲他挥手：“三水，人我给领来了，也让他洗干净了。”
以前在家里没人管，基本不是草垛睡着。就是别人家的牛棚里睡养成了邋里邋遢的坏习惯。
方志图带他到河里可是彻头彻尾地洗了，以前那些破衣服也给扔了，身上穿的是方湛买的。
袋子里装的是方有田跟吴瑞兰买的。
长这么大头一回收这么多新衣服牛大宝别提多高兴，抱着布包都能笑出来。
“赶紧的吧，饭菜都好了。”
方有田也过来坐下，就看牛大宝进院子来，在砖厂做事这几天，明显看到皮肤没之前那么黑了，精神状态也好得不得了。
牛大宝没敢坐，就是冲方有田嘿嘿傻笑，又看苏九芽一眼，视线又匆匆躲开。
“两位姨，都忙得差不多就上桌吃吧。”
方志图也去喊她们：“姨，妈赶紧的，都在等你们。”
坐下来方有田给他倒酒：“你爸呢，怎么不喊他过来。”
“我书那女儿孩子刚满月。他代表我们喝喜酒去了。”
吴瑞兰跟吴秀兰再端上来一个菜，擦把手也坐下来，才看到牛大宝杵在一旁干站着。
“你杵着干什么呀，赶紧坐下来吧。”
牛大宝看着吴秀兰也不坐，等着方志图给他发号施令呢。
“家里的人都在这啦，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
牛大宝又紧张起来，双手揪着衣服扭捏的不得了，看看方有田又看看方湛。突然就跪下来。
吴瑞兰还想起身去把他搀扶起来却被方志图给拉住：“姨，你别动，让他自个说。”
众目睽睽的，牛大宝觉得自己的气都粗了。
他盯着方有田扯着嗓门喊了一声：“爸！”
这可太突然，方有田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还是方志图推了他一把：
“叔，人大宝喊你呢。”
方有田慌慌张张也应一声。
接着喊吴瑞兰一声妈，把吴瑞兰眼泪又喊了出来。
吴瑞兰实在是控制不住站起来过去，扑着就把牛大宝抱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儿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九芽也被这母子触动，眼眶也是红得厉害。
怀孕后情绪特别敏感。
方志图看着差不多，赶紧去把吴瑞兰给拉起来。
“行了姨，这是高兴的事呢，你咋哭成这样，教隔壁听见了还不以为咱家出什么事呢。”
牛大宝揩一把眼泪，又喊方湛哥，喊苏九芽嫂子。
这一通下来，他就是方湛正正当当的弟弟了。
方志图搀扶着牛大宝来坐下，又提议：“既然是方家人那就得改名才是。”
视线就看苏九芽：“大宝啊。咱家读书最多就属你嫂子，可是大学生呢，你让嫂子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大伙儿也都看着苏九芽，等着她表态呢。
“大宝都这么大了大伙儿也一直都喊他大宝来，突然改个名字也不大好，改个姓叫方大宝就是。”
方湛可不想难为自个媳妇。
苏九芽也道：
“我也觉得大包这名喊了这么多年，突然改名也怪让人不习惯的，所以小名继续留着用大宝就是至于名就叫方森吧。”
“三水三木，咱们家有水有木林子肯定越长越好。”
这名字好，方有田特满意：“咱们家还有我这大片田呢。”
这话逗得一桌子都乐了。
热热闹闹吃了午饭，方湛就把大宝叫跟前去，给了递了一根烟，大宝不要，连连摇头。
“不抽烟好，你嫂子总责怪我抽烟，但是没办法戒不掉。”
工作烦，压力大，没有烟撑不下去。
“知道哪个是你嫂子吧。”
大宝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吃饭时候最漂亮那个，给我取名字那个。”
“好，那哥就教任务给你，以后你就负责给嫂子当保镖，谁要欺负嫂子。”
“我就咬死他。”
他大宝别的可能不行，倒是真有一身蛮力。
方湛给他竖起大拇指：“你好好保护嫂子，等哥忙完给你问媳妇。”
“我有媳妇了。”
方湛不解，上次见面聊过不是没有吗？
“就是水泥厂那叫小娟的，她说能嫁给我，给我当媳妇。”
“……”
这才认识几天呢，这憨傻程度可跟老癫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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