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见贺长恭还委屈上了,哭笑不得地道:“之前我觉得不可能,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能胡乱说别人的瞎话。”
“和我说,就算瞎话又怎么样?我是外人吗?”
“不是不是。”
“你看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立刻回来告诉你了?”
沈云清连连点头:“是是是。”
“所以你该怎么办?”贺长恭越来越凶。
沈云清:咋没把人哄好,还哄得有点上头了?
“有什么事情告诉你。”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一板一眼地道,心里却已经乐得不行。
狗剩怎么这么好玩。
贺长恭闷声道:“你也不夸夸我……”
沈云清没听清楚:“什么?”
贺长恭:“没什么!”
“不是,你再说一遍,我真的没听清楚。”
贺长恭却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假装凶巴巴地道:“要睡你!睡你!睡你!”
他装凶的模样实在太搞笑,沈云清笑倒在他怀里。
贺长恭得偿所愿。
过了约莫一个月后,沈云清收到了李欣的信。
她告诉沈云清,她定亲了。
李阁老为她选了一个新科进士,京城人,但是要外放到金陵。
她的婚期定在八月,成亲之后就要跟随夫君一起去金陵。
沈云清看过之后,就把信随手放到一边。
六娘好奇地问:“她请你喝喜酒了没有?”
“没有。”沈云清抱起缠着她的阿妧,点了点她鼻尖道,“小坏蛋,又来缠着娘。不是跟着祖母出去玩了吗?”
阿妧虽然还不到两岁,但是吐字已经很清楚。
“龙舟,没有,回家,找,娘。”
原来,韩氏见沈云清那一阵患者多,便哄着阿妧说出去看龙舟。
结果小东西也不好骗,出去见不到龙舟,就嚷嚷着要回来了。
六娘笑道:“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沈云清把阿妧抱到膝上,拿起桌上的点心递给她。
阿妧接过点心啃着。
六娘又说回之前的话题,“我还以为,她能请你喝喜酒呢!”
沈云清笑道:“她又不是个傻的,多此一举做什么?”
李家肯定会请贺长恭,也会请她。
李欣写这封信,大概是为了告诉沈云清,她要远嫁了,以后再也不会成为贺长恭夫妇之间的阻碍。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
沈云清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那你去不去?”
“去。”沈云清道,“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是看在李阁老和李老夫人份上。”
虽然她并没有把李欣的这种脑热行为放在心上,可是不代表她不介意。
以后,大家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时间如白驹过隙,李欣很快出嫁。
阁老府嫁孙女,十分低调,总共席开十二桌,在京城一众大肆操办红办喜事的高门之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李一诺亲自送侄女到金陵。
贺长恭问沈云清,李一诺那病秧子身体状况,能不能有事。
沈云清道:“那应该不至于。虽然确实舟车劳顿,但是现在他也是奴仆环绕,不用他亲自做什么,累不到他。”
贺长恭这才放心,道:“李阁老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差池。”
“不会的。”沈云清道,“对了,李欣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是个出息的,”贺长恭道,“在国子监读书很出挑,我让人多照顾照顾他。我觉得吧……”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沈云清用手肘捅捅他:“你觉得什么?最讨厌别人说一半藏一半了!”
“我觉得,李老二,心里藏了人,可能不想再娶妻了。”
沈云清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李一诺。
人家谦谦君子,到了他这里就成了个老二……
但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不想再娶妻了?心里藏着谁?
沈云清眨巴眨巴眼睛:“难道是他被流放前,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贺长恭道,“可是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没有。他倒是定过亲,然而出事之后就退了亲,那姑娘也已经嫁人,都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沈云清:“啊?”
“怎么了?”
“她生得有点快。”沈云清自惭形秽。
同龄人都生了好几个了,她唯一的亲生女儿才两岁。
贺长恭:“……谁跟你说那个了?”
“哦,就是想起来感慨一下。”
不生主要怪贺长恭。
贺长恭不肯啊。
韩氏其实已经很着急了,旁敲侧击问了她几次,为什么两年都没有动静,让她给自己检查一下。
沈云清可不敢说,你儿子不想要,也不把你孙子给我啊!
她每次都是含混过去。
“我猜测,他可能是在流放那地方,有过什么经历。”贺长恭道,“所以这会儿也没有那种心思了。”
沈云清道:“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是他自己的决定,别人也帮不上忙。”
“嗯。就是李阁老找我几次,想让我旁敲侧击问问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你问了吗?”
“就问了一次,不过他没说,而且还把自己灌醉了。”
从那次之后,贺长恭就明白,那是李一诺不应该被别人碰触到的禁区,他也就没有再问过。
即使最好的朋友,也要有这种界限感。
“我没再说,但是我心里是希望李老二能走出来,再遇到一个好姑娘的。”
李一诺那个人,被教导得很好。
温润君子,端方隐忍,贺长恭实在是喜欢他,觉得他不应该孤独终生。
沈云清道:“我这边也没有合适的人给他介绍……嗯,除了……”
“除了谁?”
“我姐。”
“谁?”
啥玩意儿?
“我大姐呗。”沈云清提起燕烈就有些无奈。
贺长恭:“你还是放过李老二,让他多活几年吧。”
谁跟燕烈那妖精在一起,不夭寿啊!
沈云清哈哈大笑。
燕烈确实难搞。
尤其是当她开始做她自己以后,真的就放飞自我了。
旧日皇帝找她,然后被她骂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她在男人身上吃多了苦头,现在大概就要反击回来。
贺长恭又问:“她不是和郑涛在一处吗?郑涛是个不错的……”
他说的是在水师的表现。
沈云清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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