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姐姐睡一个屋,小山幸福得飞起。
这晚上,姐弟两个一个睡床,一个睡榻,都睡得香甜。
舒春芳也睡得香。
亲爹出来了,来姜家解除了误会,又去县丞家把她给接了回去,姜老婆子等人陪着笑脸跟她道歉。
二牛哥那头爹也去打听了,听他当时是去了军营,后来就被派去剿匪了。
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崭露头角,而且等到了赏花会那一天,她就能攀上顾家。
到时候就能给二牛哥铺路了。
二牛哥一路高升,她就能先当官夫人,再当侯夫人!
舒春芳睡觉的时候做美梦,梦见她先当上了官夫人,但舒春华却在方永璋的后宅被欺负得日日以泪洗面。
新婚夜,邀雪那贱人就跑去把新郎官儿给勾走了。
第二天敬茶,新郎官儿迟迟不现身,也是邀雪那个贱人跑去说什么衙内晚上在她的屋里累着了,起不来。
周氏那个老虔婆就劈头盖脸地狂骂舒春华,说她没本事,拢不住丈夫的心……
“哈哈哈哈……”舒春芳看着舒春华在她的梦里挣扎,经历着上辈子她经历过的事情,并在三朝回门的时候跪求自己帮她,就笑出了声。
方县令是第二天上午从衙门提前回来找的舒春华。
看着眼前的‘少年’,方县令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舒春华还有这一手的本事。
他若不知道舒春华的真实身份,怕也会以为她只是个陌生的少年。
“如你所料,古泉镇那边儿果然找到了一笔巨款和一些珠宝玉器。”方县令让舒春华坐下说话。
“本官属实没想到,姚木匠区区一个木匠的藏银就有六万多两,黄金也有好几百两。”
“那些金银珠宝上有些还残留着血迹,本官怀疑,他和山里的盗匪有牵连。”
舒春华道:“他不过是个木匠,就算是再能帮着杨县丞敛财,干些不干净的勾当,但几万银的巨资他是怎么从杨县丞手上抠来的?
只靠着勾结山匪?”
方县令摇头:“那不可能,眼下并不是乱世,世道太平了已经有些年头,山匪虽然除之不尽,但比那些年要好多了!”
“必是有什么别的了不得的勾当!”
舒春华颔首:“姚木匠不过是杨县丞手里的棋子,他居然能敛财数万之多。
那么杨县丞手里又有多少?
历朝历代,最来钱的行当不过两种,一是盐,二是铁!”
“清江县甚至是整个府城,还有周边几个府城都不产盐,而且盐是掌控在大盐商的手里……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铁了!”
“清江县靠近边陲,要是他手里有铁并且能运出边境……”
方县令目光一缩,他道:“可是他从哪里弄铁呢?”
“铁矿!”方县令想到这个可能,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清江县有一座铁矿!
倘若杨县丞在铁矿上动手脚,那他这个县令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舒春华道:“明面儿上的铁矿并不好动手脚,大人最好找人查一查,是不是哪里还有私矿。”
“还有,要查的话,还要多翻一翻旧案,特别是是哪些犯人背叛了苦役的案子,这些人发配到铁矿去做苦役,有多人是去了没多久就死了的。
还有,再对比一下别的县苦役数量和清江县的苦役数量。
若是有问题,那就安排些人手犯事进牢房……”
清江县有私矿,先是杨县丞霸着私矿,后来被齐王知道了,齐王就把这个私矿占为己有,铸造了不少兵器。
算算时间,现在这铁矿还是杨县丞的。
要赶在齐王之前,找到这个私矿。
这样方家人肩膀上的脑袋,就能稍微稳当一点儿了。
方县令频频点头,他觉得舒春华说得十分有道理,两人商量停当,方县令就急匆匆地走了。
舒春华回到西厢房,去书房把奶茶的方子和酥饼的方子写下来,让小山用他自己的名义拿去送给周氏。
这两样东西没啥稀奇的,特别是酥饼,京城卖这个的糕点铺子多得很。
傍晚的时候,舒春华回了一趟舒家,将近两天没见,舒满仓恢复得很好,气色什么的都好多了,说话都有了些力气。
看完舒满仓,舒春华就去跟梁氏说冰粉的事儿。
“冰粉籽可以去乡下收,正好,娘您可以去找正兴婶儿说这事儿,把这事儿交给她。”
“冰籽果子就定十文钱一斤吧,咱们自己也留些种子,回头去寻摸一片山买下来,种果树和冰粉籽。”
梁氏笑着应下:“好!”一桶冰粉卖五十两银子呢,一斤果子十文钱不贵!
眼下冰粉能挣钱,闺女说买山头,梁氏也不觉得吃惊和惊讶了,闺女买得起啊!
也该买,买了正好当嫁妆。
“冰粉儿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都交给我!”梁氏的干劲十足!
舒春华道:“冰粉儿其实简单,咱们倒是能卖个两年的钱,要紧的还是包子铺,开好了那才是根本,细水长流!”
梁氏深以为然地点头。
舒春华从家里出来,还跑了一趟惠民医馆去找云大夫,问了问舒满仓的身体情况,问他能不能坐在轮椅上出来透透气。
云大夫说可以,就是时间不能长。
舒春华心中有数了。
回到拾璋院,舒春华就去找方永璋商量,方永璋道:“那就明日晚上,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走漏风声,牢房里会换上我爹的人……”
舒春华:“衙内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她的目光滑落在方永璋的腰间,衙内腰间挂着的荷包好像格外鼓胀。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牢里。
舒老头儿煎熬极了,狱卒来跟他说,说要是他家再不拿钱出来赎买他,他就会被送去矿场干苦力了!
舒老头儿求狱卒帮他给家里人送信,狱卒跑了一趟,回来就对他破口大骂,说他家根本就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害他白跑一趟,舒老头儿承诺的儿孙会给的钱也没影子。
说要不是看他是老头儿的份儿上,必会揍他。
让他别痴心妄想了,家里的儿孙怎么可能舍得出五百两银子来赎他这个土埋到了脖子的老东西。
舒老头儿气得发颤,又恐慌得不行,晚上又没睡好,第二天毫无精神,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绝望。
到了半夜,忽然牢房里的火把全灭了。
四周也变得冰冷起来,不知哪儿来的冷风,呼呼地往牢房里灌。
他心下发寒。
这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差点儿没把他的魂儿给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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