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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荷兰，天气已经很凉，展颜最耐不住冷，已经穿上了薄外套。身旁的Illias依旧断袖一件。
从海牙回来，Illias仍旧像平时那样对待她，有空会溜着狗来找她，做了好吃的会来蹭饭，仿佛那个吻像是说“hello”那么平常。这样的朋友，让人很舒服很放心的。
今天，展颜头一次前往Illias说的中文学堂教中文，事先准备了很多东西。跟老外相处的时间很快乐，因为他们十分的搞怪，做事情很投入，也十分的尊敬老师。学生们的认真投入，让展颜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下课后，大家一起在餐厅吃了晚饭，跳舞，喝酒。班上有白领，有大学教授，有学生，有单纯打发时间的家庭主妇，大家相处甚欢。分手的时候，太阳还在天边挂着半个脸，等出了地铁，外头已然一片漆黑。已经晚间十点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Illias哼着小曲，是展颜在餐厅时唱的歌，王菲的，当时的月亮。
展颜轻轻地哼着歌词。当唱到：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当时如果留在这里，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当时如果没有告别，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时，她把手放在胸前，那里心在跳动，一下一下，平稳规律。原来，念念不忘，是一种坚强，那么她这么坚硬的的人，什么时候能忘了一切？
如果留在这里，现在的我们又会什么模样？如果没有告别，会不会没有了现在这美好的想念，两人之间会不会变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墙？
可是没有如果。
荷兰天气一向诡异，一时晴空万里，一时暴雨倾盆。雨说下就下，毫无预警。走到半路，下起雨来，两人挤在展颜的小阳伞下，快步的往展颜的宿舍赶。等到达了楼下，想是因为一直护住展颜的缘故，Illias已经湿透了半边。
展颜掏出纸巾帮他擦脸上的雨水，“嗨，你怎么能湿成这样子呢？”一边擦一边笑。
Illias很憨的说，“就是啊，怎么回事呢？”
“我不请你上去了，你赶紧回去洗洗吧。”
“那好啊，你早点休息啊。”Illias习惯的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就走进密密的雨里，伞也没拿。
展颜一时间失神，头上有他的手掌的温度，似曾相识的感觉。念念不忘，是心底成了瘾的习惯。
“哎，伞，拿伞！”展颜追着Illias去。
Illias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喊，“不用！不用！快回去！”
展颜作罢。站在雨中看他离去的背影。
秋天夜里忽然的大雨，让她一刻燥热难耐的心，好像滚烫的锅浇上水一样，更加沸腾。Illias说，你要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她不快乐吗？
她觉得自己像是游泳时抽筋一样，死命挣扎，却陷得更深。故作坚强，好像越来越不能自拔。
荷兰的夜晚怎么这么安静？
她开始思考，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敌不过蚀骨的寂寞和孤独。失去了双亲以后，她是应该有点悲戚，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或许，她只是压抑了太久。所以想念生命里曾经奢侈的温暖。
她转身往住的地方走。在屋檐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及膝的裙子边缘，湿哒哒的。上楼，在楼道里，应声灯坏了，不亮。摸索着掏出钥匙，艰难的对准了钥匙孔。
“展颜……”身后有人叫她。
展颜慌张的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掩没在黑暗里。但是这声音，这气势，这味道，她吸了吸已经发酸的鼻子。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展颜……”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隐忍，好似压抑。
她的钥匙咣当的掉在地上。在沉静的夜里，声音清脆的格外刺耳。
他走到她的跟前，月光照在他刀刻一样的轮廓上，墨色的眼，闪动着盈盈水光。高挺的鼻子，薄抿的唇，坚毅的下颌。身上有清新的温热的气息，纠结蓄势待发的力量。他正看着她，眼光毫无保留的胶着在她身上。他靠得这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他伸出手，搂住她晃动的身体，带进他的怀里。是这个气息，有多久，没有闻到了？却还是，那么的熟悉和眷恋！
“这样是真的了么……”他低头吻住她不住颤抖的唇。
她想退却，他不允许，加深了吻，唇舌的挑动，展颜，最终放弃了思考，就这么一回，她无力违抗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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