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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但医院的医生仍然竭尽全力抢救,当医生剖开他的肚皮,腹腔内到处是血,四根铁钉已刺穿了胃和肠,情景惨不忍睹。
李昆死了……
孙强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昆已被送进殡仪馆,孙强和方承兵开着车去了那里。殡仪馆门口,孙强看到李涣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在前面,后面是李昆生前的狐朋狗友。有一对相互掺扶着的老人走在人群中,他们捧着李昆的骨灰盒,面部表情呆滞,行走迟缓,与衣着合体的人群格格不入。
李涣上了小车先走了,紧跟着李涣的小车又走了几辆,那对老人上了最后一辆车。孙强和方承兵开着车跟在后面,出了城,向李昆老家的方向驶去。两个小时后,小车司机将两位老人丢在路边,自己先走了,两位老人沿着公路边的一条小路蹒跚而去。
孙强和方承兵跟着那对老人,一个小时后,两位老人拐进了一个村庄,走进一家农家小院。小院四处破败不堪,里面的是两间土坯房,显然主人生活得非常困苦。小院的大门上,悬挂了一些办丧事的饰品,小院里坐着几个人,脸上满是悲哀。
两人走进小院时,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方承兵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问这里是不是李昆的家?
其中一个自称是李昆弟弟的人说是,随后问他是什么人?方承兵介绍了他们的身份后,小院里坐着的几个人态度马上就变了,说这里不欢迎平泽监狱的人,有几个人也纷纷站起来赶他们走。正在吵吵闹闹时,那对老人又出现了。老汉脸上挂着泪痕,大声吼道:“别吵了,昆儿才回来,你们让他安静一下行吗?”
老汉搬了两把凳子,让他们坐下。孙强问他是李昆什么人?老汉说李昆是他大儿子,旁边几位都是李昆的弟妹。孙强忍不住把目光停留老汉的那张老脸上,岁月和风沙在他的脸上磨出了一层层洗不掉的老茧和疤痂,纹路又深又直,花白的头发稀疏地点缀在头上,这张面孔看起来至少有70岁,全然不象刚50岁的人。站在老汉一边的是李昆母亲,干瘦得吓人,有如干蒿,背半躬着,骨瘦如柴,像一只挣扎在旱地上的虾米。
让孙强大惑不解的是,以李涣那样的身份和条件,自己亲弟弟、弟媳不至于生活得如此拮据,还有李昆的弟弟妹妹,从他们衣着打扮,也多半是挣扎在贫困线上。
从李昆父亲李民的口中,两人获悉,早年李涣在外当兵,在一次特殊训练中不慎让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结婚后,李涣爱人没有立即随他到部队,而是留在了老家。李民不知怎么就和嫂子好上了,还让嫂子怀孕了,当时农村条件有限,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孩子最终还是生了下来,这个孩子就是李昆。本来,这李昆出生后就被送人了,可后来李涣说要领养个孩子,李涣的爱人就把李昆弄了回去。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被李涣知道了,天天打骂体罚李昆,李涣的爱人心疼他,又把李昆送回老家。李昆长大后,没有工作,李涣的爱人这才又把他弄到自己的身边。这段往事李昆一直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李涣的爱人是他的亲妈!
李民讲完李昆的经历,早已是泪流满面,“昆儿在李涣家生活得也苦啊,他干啥事儿都要看李涣脸色,李涣还不准他跟我们来往,不准给我们寄钱,他到死都不知道李涣为什么那样对他。这个可怜的孩子,都是我造的孽啊!”
回程路上,孙强和方承兵谈起李民的那席话,对李昆的死也开始怀疑起来。
方承兵回到监狱办公大楼时,看见李涣坐在了办公桌前,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专心致志的审阅文件。李涣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有事儿?”
“你侄儿的事儿……”
李涣平静的脸上突然波涛汹涌,恼怒地说,“没骨气的家伙,为这么点儿事就想不开,真侮辱了我李家。”
“他是自杀?你追究过他的死因吗?”
李涣缓缓地抬起头,象不认识方承兵似的瞅着他,“是不是他曾跟你说过有一个与我有关的日记本?所以你怀疑了我,跟着孙强一起暗中查我底细?你是不是窥视监狱长这个位置很久了,你的野心不小啊!”
方承兵对李涣毫不顾忌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许久才喃喃道:“你误会我了。”
“误会?如果大家都认为我不能够胜任这个位置,我马上辞职,我不希望我在平泽监狱清白了大半辈子到最后落个被人耻笑的罪名。我就知道你一直相信有日记本之说,有日记本那就说明我李涣有问题,你追来寻去的不正是为了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吗?我不否认因为李民给我带了绿帽子我恨他,恨他们一家人!但李昆是无辜,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仇。”
李涣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面释放了出来!沉默良久,他抬头看了方承兵一眼说:“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对昆儿的死,我也很难过。我曾怀疑看守所那帮人给弄了,找人调查,请法医鉴定,结果仍是自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李涣朝方承兵挥挥手,“我想静一静,监狱的事情就麻烦你操心了,省监狱局工作组那边,有时间你去陪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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