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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双儿昏昏欲睡,秋菊的眼中掠过一丝偷笑,手中却不闲下,改掌为指,一指如风,往颈下三分处点去,力道轻柔却指风刚硬,只一下,双儿便已睡过去。
轻轻地下床,赤脚往内屋走去。
“小姐,一切都妥了。”秋菊用轻轻的动着嘴唇,却未发出并毫声响。
榻上的颜无双却攸的睁开双眼,径直起身,将外衣脱去,露出一身夜行短装打扮,伸手从怀中掏出薄薄的一片,轻轻覆上脸庞,片刻间已是一张陌生的脸。
绕过大床,来到靠墙的立柜旁,伸手将供在上面的神龛轻轻转动,一扇暗门悄无声息的滑开,颜无双闪身进ru,很快,门在身后合扰。
秋菊又轻轻地走回外屋,合身躺在双儿的身侧。
“双儿,快睡吧,别扰了小姐休憩。哈……哎……”故意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嗯……”捏了鼻子扮了双儿的鼻音回答,一切归于寂静。
屋外,立于门外的裴青和裴蓝扭头相视一笑,便各自回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悄然静立。
…………
从暗门处转出的颜无双此时已在颜家几里之外的商铺中,听到门外街上传来的声音:咚――咚!咚!咚!
四更声响起,不再迟疑,足尖一点,人已跃上房顶,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片刻后,桃林小筑外。
一园的清幽,刚刚结果的桃树枝繁叶茂,将整个桃园掩映得密不透风。
一个身影在桃园深处的小木屋外悄然飘落,那里有一抹紫色的高大身影在月光下负手而立,奇异的花形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死亡的诡异。
“主人。”颜无双跪在他身后。
“你已怀孕?”紫衫男人问。
“是”
“很好,本宫要你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爱上你,无法自拨,更要你以自身性命护他周全。”
“是”虽是不解,却不能违抗。
“还有,你腹中骨肉,不能有半点差池,待他出生之日,便是所有真相大白之时。”
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幕精彩大戏,十八年的等待,一切都在自己的帷幄之中,不免心中狂喜。
“哈……哈……哈……”尖厉的笑声划破夜的宁静,惊飞桃林中栖息的众鸟。
“哗……”
一阵冲天而起的展翅之声,片刻后又恢复寂静,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主人”
颜无双看着失态的紫衫男人,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沿四肢百骸漫延开来,挥散不去。
“哼!”止住笑声,紫衫男人转身面向跪在地上的颜无双,狰狞的面具毫无表情。
“他已到了杭城,本宫故意让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为的就是要引他来此,以免让她生疑。”
说到他嘴里的女人,紫衫男人的眼中浓浓的恨意,似化不开的墨,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心中有些隐约那个她是谁,却不敢肯定,依然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静候指令。
“接近他,不能示以真面。”紫衫男人,再度开口,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小瓶,扔在颜无双的脚下。
“这是安胎的药,能掩去你所有怀孕的迹象和不适。”
伸手捡过药瓶入怀,想到腹中的生命,一股依恋悄然滋生。
第一次,颜无双开口问道:“会伤了孩子吗?”
毫不诧异她的一丝改变,紫衫男人了然于胸。
“你动心了吗?很好,很好!”
“主人。”惊觉自己的逾越,颜无双将头伏得更低。
“不会,本宫说过,等到他出世之日,便是一切真相大白之时,你,他和他,任何一个都不能缺席,当然还有她,本宫会亲自护她周全,让她亲眼看着这一切都发生在她眼前,本宫要那毒妇尝那噬心之痛而死。”
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颜无双不禁怔住,缓缓的抬起头。
看着陷入混乱的颜无双,紫衫男人嘴角一歪,扯出一抹魔鬼般阴冷的笑容,转身往桃林外掠去,只一纵间便没了踪影。
夜,漆黑。桃林,寂静。
“叽……”一声尖利的鸟叫声响起,惊起呆怔中的身影,抬眼才发现主人已消失。
浑身一软,颜无双跌坐在一旁,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开来,那种害怕,那种害怕面对真相的巨大恐惧在心底慢慢浸润,紧紧揪痛她的心口,反转翻腾。
“呕……”
酸涩已冲口而出,喷在面前的草地上,浅浅刺鼻,触动颜无双混乱的神经。
摇摇晃晃的起身,却双腿一麻,再次跌坐在地上,腹内有一丝疼痛,牵扯她全身的感官。
双手不禁抚上小腹,轻轻揉动,想要为腹中骨肉抚去不安,那一刻,母性的柔情,点点充盈着颜无双沉闷的胸口。
抬起头,深深地吸上一口气。
“孩子,你是我的,任谁也不能伤害你,娘一定要拼尽全力来护你。”朗朗星空,誓言字字入心。
月光洒在明艳的脸上,冰冷已不再,淡淡的柔情在流转。
撑着身旁的栅栏慢慢起身,深深的吸上一口夜气,丹田运气,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转,,拍去身上的草屑。
挺起孤傲的背影,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往竹林外走去。
“咚――咚!咚!咚!咚!”五更的梆声响起。
颜无双已站到颜家的商铺里,看着黑洞洞的暗门入口,没有犹豫,一头扎进黑暗中,身影消失不见。
另一边,暗门悄然滑开,秋菊早已候在此处多时,一见颜无双进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姐”依然用唇形在询问。
默然的摇摇头,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撕下,脱去夜行衣,一并抛在地上,颜无双再也不能承受的虚脱,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看着一身褒衣的颜无双面色惨白,秋菊看在眼里,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能去问,只能心中叹息的摇头,将抛在地上的衣物收进包袱之中,放进暗门内,将神龛一扭,归回原位,暗门也随之滑上。光滑的墙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悄悄的回到双儿身旁,秋菊也闭上疲倦的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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