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舟心里一咯噔,突然神色一寒,猛地一把攥住了苏菀的手。
“杀!!”
他是个商人,通常来讲他并不愿意触及法律的底线,他更喜欢利用法律,以律法作为自己手中的长矛。
但倘若真的发生了那种事,霍云舟想,还提什么底线不底线,他或许真的会崩溃,会心疼的无以复加,会恨不得亲手剁了所有与那件事有关的相关者。
他再次冰冷地看向徐钰所居住的那栋别墅,向来儒雅的男人眼底流露出浓厚的阴鸷。
他沙哑地说:“菀菀,您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儿子的母亲。这一点不论从前,现在,未来,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永远都不会改变。”
苏菀心底蓦地一烫,她态度松动了许多,然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霍云舟,抬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看见他左侧额角那条缝了十几针的伤疤,平时这伤疤一直被碎发遮挡着,倒是看不出来。
而这伤疤,也正是当初车祸时弄的。
苏菀突然想,她能遇见他,能嫁给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后悔过,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又或未来,她只会感激。相伴一生,相濡以沫,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莫过于如此。
或许他们的生活并不平静,会有一些风波,一些血腥,一些阴暗的东西,但只要这个男人还在她身边,还可以见到他,她就可以熬过生活中的所有难关,积极而温暖地过好生命中的每一天。
苏菀突然弯下腰,紧紧地环住了霍云舟的脖子,她在霍云舟的耳边说:“我没事,那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霍云舟攥紧的拳头却始终没松开,他下颚一绷,眼底溢出了阴鸷浓郁的锋利。
少顷,他抬起的手轻抚她的背,“我知道。”
因为如果当真发生了那种事,苏菀的态度绝不会像现在这副模样,她并不是那种会因那些事情而钻牛角尖的人,不至于为此寻死觅活,但性子也会变上一变,会有心结。
她假若真的遇上了那种事,假若真的很在意那种事,她根本就不会提起,她只会避讳。
但霍云舟却无法接受。
哪怕只是“险些”,只是“差一点”而已,他也无法接受。
“徐钰都对你做了什么?”
苏菀一怔,而后哑然失笑,“嗯……让我想想?”
在等待公安逮捕徐钰的过程中,苏菀笑吟吟的,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当初那些事。
虽然她运气比较好,虽然苏家援救及时,但她也不介意让徐钰的下场更凄惨一些,毕竟她这人可是有着几分坏心眼儿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
苏家……
想起了当初是苏老爷子和苏正民带着人一起及时赶到救下了她,苏菀心情又一时间有些复杂。
……
与此同时,徐钰踉跄后退。
别墅里并未开灯。
也因此窗外昏黄的路灯下,那些公安的身影,霍家那些保镖,还有远处屹立在春日夜晚微风中的苏菀,以及坐在轮椅上的霍云舟,一切都那么清晰,可以看个分明。
而徐钰反倒是叫这满室的黑暗给吞噬。
“啪嚓”一声,手中的高脚杯坠落,摔碎在徐钰的脚边。
“砰砰砰,砰砰砰!!”
她心跳声犹如擂鼓,而同一时间那些公安正在暴力破门。
之前按下门铃,也敲过门,但徐钰并无响应,既然如此便只能使用特殊手段。
随着轰地一声,门锁被人撬开,一名公安提起长腿踹开了别墅的大门。
“不……不!!”
徐钰瞳孔一缩,她总算是反应过来,几乎是第一时间,立即转身拔腿就跑,她下意识地往楼上冲,混乱的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脱身的对策。
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根本就来不及供她多想。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追了过来,迅若疾风闪电,其中一名公安长腿一扫,徐钰下盘不稳,狼狈地摔在了楼梯上。
两手按着台阶刚要起身,就迅速有人欺身而上,反剪她一双手腕,将她死死按在这里,随着“咔哒”一声为她戴上了手铐。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对方正气凛然的声音响起。
徐钰心中仿佛崩碎了一角。
仿佛置身于悬崖之上,突然脚下的悬崖寸寸崩裂,而她轰然一声不断坠落,坠落,再次坠落,至此跌入深渊,再无复起可能。
……
徐钰被捕了。
整片别墅区都已被包围。
她的儿子霍阳正值贪玩的年纪,今日住在同学家。
而霍文琛则是接到一场邀请,约了几个本地的画家,与人聚众大谈特谈西洋美术,以及西方国家的文艺复兴,席间筹光交错,衣香鬓影,几人手执着香槟杯,高谈阔论推杯换盏,享受着这份高雅的爱好,和这高档的场所,被优雅的贵气所围绕。
霍文琛因为“霍家三爷”这个身份受益匪浅,他今年也才刚满三十一岁而已,不过只比霍云舟小了两岁而已。
众人有着相同的兴趣,这年头西洋美术这类的爱好寻常家庭可供养不起,在场的这些人多是海城这边的二世祖,家世富贵得很。
有人问起霍文琛:“听说云舟先生已经醒了,不知恢复的怎么样?”
“当初那场车祸真是严重,咱们这些人还以为云舟先生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当初你们霍家请来不少这方面的权威和专家教授,甚至就连国外那名号称在心脑科极有建树的劳伦斯先生也束手无策。”
有人冲这人使了个眼色,心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前霍云舟因车祸昏迷变成植物人时,这霍家另外几房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而自从霍家二爷和四爷一个落马一个死亡后,许多人便将视线聚焦在了这位三爷霍文琛身上。
哪怕霍老爷子那边把霍斯侨推了出来,但在许多人看来,那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真正当家做主的还得是这些大人,甚至霍斯侨所做的一些事,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霍老爷子暗中授意,暗中出谋划策而已。
毕竟一个少年人,又哪来那么多的心计和本事。
霍文琛笑了声,“那兴许是我大哥运气比较好。”
他模样看起来很是儒雅,一身成熟魅力,但席间有人以前曾瞻仰过霍云舟的风采,心里直嘀咕。
也不知这霍三爷是怎么回事,那气质,那神态,那言行举止,与霍云舟实在是相似至极,但偏偏又比不上正主。
霍云舟哪怕只是坐在那儿,也雍容儒雅得很,不必多说什么多做什么,那仪态是天生的好,挥洒间自是有种潇洒从容的淡然写意。
倒是这霍文琛,反而更像是处处模仿着霍云舟,不过是强撑出来的一身做派罢了,就跟个学人精似的。
霍文琛察觉众人神色有异,眼底像是涌动着什么。
他这人很是淡泊,但如果不是争抢不过,又怎会愿意屈居人下,男儿当世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执掌权柄,做个当家做主的人,又怎会没有野心。
不过是从前被霍云舟的那些手段吓到了,不过是比二房四房更多了几分自知之明而已。
徐钰做的一些事情他全部知情,但他懒得干涉,反正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是徐钰自找的,与他何干呢?而要是没出事,那更好,他大可以稳坐钓鱼台,坐享其成。
这么想着,霍文琛一口饮尽了手中的香槟,他眉眼疏懒地往后一靠,而此时在场的这些同好已有人拿出一幅新作供众人鉴赏,大胆的美术风格,鲜艳的色彩对比,不想霍文琛的画风总像是透着几分人淡如菊,对方的作品更有攻击性,笔触也更凌厉些。
霍文琛弯了弯唇,心想,倒是画得挺好,他其实爱极了这样的风格。
但就在此时,
“你们是什么人!??”
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数名公安亮出证件:“霍文琛!你涉嫌包庇主谋徐钰,跟我们走上一趟!!”
霍文琛一僵,而后脸色丕变,满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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