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七八个工位上员工全神贯注敲击键盘,欧阳欢把最后一点工作收尾。
她关闭电脑前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19点了,也不知道两个侄女,现在又怎么样?原本今天下午请了假,结果另一个同事突发急症,她的假期跟着泡汤了。
同事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椅子上看着欧阳欢收拾东西,小声抱怨道:“小欢,你的速度真快,我估计还要两个小时才能下班,咱们部门怎么就不能多招收几个员工,把我们累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一个员工请假我们跟着遭殃。”
“Anna,今天我两个侄女儿过来,他们俩都在楼下等好久了,我先走了。”欧阳欢拎着鼓鼓囊囊的托特包离开办公室。
其他还在工作的同事羡慕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欧阳欢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反光板里的她一脸倦色,眼下的黑眼圈遮瑕膏也没作用,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好过粉底遮住她蜡黄的脸色。
工作两年从上到下一身的病,缺乏活动的肩周炎、长期饮食不规律的胃病、还有腱鞘炎。
出了电梯她马不停蹄朝着咖啡店走去。
欧阳静姝拍了拍看书的欧阳伊,兴奋地说:“你看那是不是小姑?”
欧阳伊眯着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夜色中正向咖啡店走过的女人,昏黄的路灯照耀下,若隐若现,单看身形和小姑差不多。
等人走近她们才真的确定是小姑,两人丢下东西跑出咖啡店,眼睛亮晶晶像小狗似的,望着欧阳欢。
欧阳欢见两个比她还高的侄女,笑眯眯抬起手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发,柔声说:“等很久了吧?饿了没?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附近有家火锅店很好吃,日料也还行。”
“火锅,”欧阳静姝大声说,“我现在饿得能吃头牛,日料份量太少吃不饱。”
“而且价格贵,”欧阳伊小声补充道,“我们三个人想要吃饱,至少三四百不划算。”
“生的我接受不了,担心会有寄生虫,万一感染寄生虫就完了。”欧阳静姝想起妈妈说的寄生虫就一阵恶寒。
路过的女士听到几人的话,不屑扫了几眼,趾高气昂说:“穷鳖,没见识,日料用的三文鱼是深海鱼没有寄生虫。”
“姐姐,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欧阳静姝笑眯眯回应。
女士冷哼,扬长而去。
欧阳静姝撇撇嘴,道,“生食比其他饮食高贵吗?年纪也不小了,还跟孩子一样不懂事,尊重别人的饮食习惯就这么难?”
“好了,咱们别和她见识,”欧阳欢道,“拿上行李,我们去吃火锅。”
两人屁颠屁颠快步走进咖啡店取了行李,临走前欧阳静姝和咖啡店员工告别。
穿过地下通道,进入胡同大约走了一公里,闻到麻和辣的香味飘出来,两个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口,里面人声鼎沸。
步入火锅店,装修古色古香,正值饭点,她们在院子里坐了一会,磕了两盘瓜子才轮到她们。
点好菜,欧阳欢给俩侄女烫碗烫筷子,店里面生意好,上菜速度快,轮桌速度也快,快晚上八点吃饭的食客不见少。
三人吃了半饱,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欧阳欢把捞锅里的牛肉,分别放在两个侄女的碗里,“静姝,打算在京城呆多久。”
欧阳静姝被辣得直哈气,赶紧喝了一口冰镇西瓜汁,慢悠悠地说:“填志愿前肯定要回去,回去后还要搬家。”
“去沪市挺好的,我经常去沪市出差,以后见面比在洪市方便,你小姨和舅舅都在沪市,多少有个照应。”
“是啊,平时往返太过年过节太麻烦,而且这些年我爸妈太辛苦,我也想让他们能轻松点。”
欧阳欢点点头,以她二哥二嫂的物欲,现在赚的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确实能放松。
三个人吃了二十几碟肉食,只差扶着肚子走出去店。
“我租住的房子,离火锅店不远,要是喜欢可以经常过来吃火锅。”欧阳欢走在前面带路。
一条街之隔,千差万别,一边是高楼大厦一边是平房,一边灯火通明一边路灯昏黄,一边是生机勃勃一边是暮气沉沉。
过去和未来在不大的地块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人在四合院门口碰到摆龙门阵的大爷大妈,欧阳欢给双方介绍过后,三人才顺利脱身。
初来乍到的两人,借着灯光打量着四合院,里面建筑和她们从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各种私搭乱建,过道极其狭窄,胖点的人要侧身而过,半空中的绳索上挂的衣服还在滴水,一不留神水滴到身上。
“里面好乱,”欧阳静姝小声说,“还不如洪市。”
她说完四处看了看,背后说别人总感觉底气不足。
“我总感觉会从角落里蹦出一个坏人,”欧阳伊谨慎地盯着各个没有被灯光照到角落。
欧阳欢被侄女逗笑了,“傻丫头,我们脚下踩的地方,一间房能够在洪市买三套房。”
“这么贵?”两人惊呼。
“位置好,房价自然高。偏远地方价格还好。”欧阳欢小声说,“你们小姑我马上能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说话间,欧阳欢领着两侄女回到租住的房子,洁白的灯光,驱散两人心里的不安。
两人打量着室内的装饰,房间里私人物品很少,鞋架上只有四双外出鞋,和三双凉拖鞋,其中两双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欧阳欢取了两双凉拖鞋放在侄女面前,“新买的,你们自己分分,以后是你们专属鞋子。”
换好鞋子走进里屋,一眼看完屋子里的摆设,简简单单一张两米长的床,梳妆台上几样护肤品和化妆品摆放在上面。
欧阳欢拿着几个衣架递给侄女,“我给你们腾了一个衣柜,衣服挂在衣柜里,行李箱放在入门口上面的柜子上。”
“小姑,你家和外面差别好大,我还以为你家跟外面一样破破旧旧的,没想到还挺好的。”欧阳静姝好奇地走来走去,房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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