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洲!!”
总巡开枪直接打死了李盛的父亲,李盛的母亲也不是因为太累所以倒下,她是装的,为的就是能靠近警所的人,结果警所的那些人没人靠近,辛子洲过来了,她藏在身上的刀子也是为了警所的人准备的。
“子洲啊。”
李盛的母亲话还没说完,被总巡的一枪打在头上,李家是一家灭门。
严烈伸手要去抱辛子洲,辛子洲面色发白,整个人是真的提不上气,他拽着严烈的袖子,“要是我真死了,我母亲你能送她最后一程吗?”
严烈脑子里面乱乱的,“你闭嘴。”
他现在了不是想听什么遗言,“只要到了医院就好了。”
因为总巡开枪,到处都乱,严烈抱着人,被人撞了几次,辛子洲还在结结巴巴的说:“你要是现在不听,我可能真的找不到机会说了。”
“等到了医院你想要说什么我都听。”
严烈拖着他腰的手能感觉到黏黏的血,那种带着温度而且又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很讨厌。
“辛子洲。”
“辛子洲。”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得到回答才继续加快速度向前。
过了警所那一段,路边的黄包车多了起来,严烈拦了黄包车,不过因为辛子洲的血和衣裳,黄包车师父不想让人上车。
“不行,你这血太脏了。”
严烈拿出银票递给他:“拿着,给你洗车的。”
黄包车师傅没敢去接。
“你这个。”
严烈气急摸出大洋:“这样够了吗?”
“当然。”
严烈将辛子洲放在黄包车上,他帮忙推着,到医院,护士认得严烈,因为她们医院和天严药业是有合作的,“严先生。”
“快帮他看看,他被捅伤了。”
护士让人去通知医生,这边先帮辛子洲看伤处,因为辛子洲伤的是背,而且他之前一直在牢里穿的衣裳是又脏又破的,护士用剪刀直接剪开他的衣裳,在辛子洲的后腰处,血已经干了一些,可就是因为这样,更能看清楚,伤口差不多有一指长。
严烈叫辛子洲的名字。
“喂,辛子洲。”
护士碰了碰辛子洲的眼皮,人已经没反应了。
“医生,伤者休克了。”
“送一手术室。”
“是。”
护士推着辛子洲进手术室,她拦下严烈。
“严先生,你不能跟着进去了。”
“拜托你了。”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剩下的时间就是长长的等待,严烈站在手术室外,隔绝的门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辛子洲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温馨干净的家,睁开眼母亲站在床边叮嘱他:“今天我和你父亲要晚些才能回来,饭菜都准备好了,起来记得吃了。”
“父亲也要很晚才回来吗?”
“嗯。”辛国成摸着自己儿子的头:“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就带你去看看轮船。”
“真的吗?”
“当然了,我可不会骗小孩子。”
小小的身影站直,比着:“耶!”
所有等待的时光都不会让他觉得难捱,因为他有父亲还有母亲。
当他一睹轮船的风采是坐在父亲的肩头,母亲替他擦拭汗水,“小心抓着,要是掉进海里,可就要受苦了。”
“不怕,父亲一定会救我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肆意。
那些温暖的回忆在和母亲争吵的父亲狰狞的面容里戛然而止。
“父亲。”
辛国成靠在墙上,望着从屋子里出来辛子洲一愣,母亲还在歇斯底里的哭泣,辛子洲想要安抚,却被辛国成推着进屋,“你进去休息,我和你母亲还有事情要谈。”
辛子洲看了看母亲,想要伸手,父亲拉住他的手。
“进去吧。”
他不想走,可是被父亲推着进屋,他没有出声阻止。
辛子洲坐在地上,虽然年纪小,可也有自己的思考,就算自己有时也会有想要违背母亲的意思,也许父亲他们也只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
辛子洲撞上了他们吵架之后。
小小的家没有再有过争吵,但是随之消失的还有温馨。
辛子洲看着空荡荡的饭桌。“母亲,父亲他?”
“吃饭吧,他进了新公司,还有工作要忙。”
一天,两天,次次理由如此。
辛子洲问母亲。
“父亲今天也不回来吗?”
“嗯,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好好说他。”
虽然母亲这样说,可是父亲回来的日子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辛子洲每每等在门前,但是回来的路上都没有再见过这人。
辛子洲六岁生日那天。
父亲回来了。
不过却不是为了他的生日,辛子洲一直告诉自己,父亲他没有忘记,因为每年他都收到父亲的礼物,今年也一定这样。
他等在院子里,却听到屋子里争吵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女人你分明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我们先冷静一下吧。”
辛子洲想要过去仔细听,门从里面拉开。
辛国成看着辛子洲,脸上稍稍一僵。
“你怎么在这里啊。”
辛子洲可以无视刚才争吵的内容,也可以对着父亲笑出来。
“因为父亲你许久都没有回来,我很想你。”
辛国成刚刚才吵过架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伸出手摸了摸辛子洲:“父亲还有事要忙,你要乖乖听话。”
辛子洲想问。
“父亲,今天是我的生日,难道你忘记了吗?”
直到父亲出了那扇门,辛子洲也没有问出那句话。
母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母亲。”
六岁的生日就像是预兆某种要发生的事情,辛子洲的父亲离开了那个家,以前还会时不时回来,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辛子洲想要问问母亲,可是触及母亲的脸,又将话给咽下去。
曾经的家一下四分五裂开来。
有陌生的男人进去辛子洲的家,他母亲和人一直在争吵不休,曾经温柔无比的母亲消失无踪了一般。
辛子洲敲门要进去问话,却被斥责声给呵住。
“你进来干什么?”
那冷漠的口吻让辛子洲一怔。
“母亲。”
辛子洲的母亲按了按头,她放下笔是对辛子洲伸手:“怎么了吗?”
辛子洲那时还天真的以为母亲是因为担心他。
他抓住伸来的手:“母亲,我们去吃桂花糕可好。”屋子外有挑着桂花糕卖的人,那声音总是绵长又吸引人。
“母亲不能去,你好好待在家里。”
辛子洲说出的话直接被否决,他其实有些委屈:“母亲,父亲忘了我的生日,你也忘记了吗?”他说的这句话,没有让母亲想到他的生日,反倒是辛国成毫不犹豫的离开。
辛子洲的母亲将辛子洲一把推了出去。
“滚出去,不要来烦我。”
“母亲。”
“滚出去啊。”辛子洲的母亲站起身一把抓住辛子洲将人给推了出去。
“母亲。”
年幼的辛子洲父亲离开家后,母亲也变了样。
辛子洲想最为难过的时间说那段时间也不为过,他没想过父亲为什么不带走他的那些想法,尽管他被推在地上,可是曾经母亲的手也是那样温暖。
就在十岁那年。
辛子洲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父亲的时候,一直和母亲往来的人带来了消息。
辛国成死了。
多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却让母亲整个人彻底疯了。
辛子洲敲门,想要劝慰母亲,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两个人,就算没有父亲,他也会好好保护她的。
可是想的和现实总是不能相同。
母亲跟着来报信的人离开,辛子洲一个人站在门口,从外面被锁上的门,从缝隙里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经过的人,辛子洲却不敢开口去叫人。
饿了就喝水。
他可以向外面的人求救,不过他没有那样做。
他在等自己的母亲。
六天之后。
辛子洲的母亲回来了,辛子洲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可他等到了自己的母亲,他想要的就是一句夸奖。
“母亲,我一直都有乖乖的等你。”
辛子洲的母亲蹲在地上哭了,不过不是因为辛子洲,而是因为他的父亲。
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辛子洲的母亲带着他去了一个厂房,高高的铁门和红色石墙将人隔开,辛子洲的母亲指着那个跟着少年站在一起的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父亲。”
辛子洲没有见过这般狰狞的模样。
他拉着母亲想走。
“母亲,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家里去。
辛子洲的母亲却摁着他的头,不让他走:“辛子洲给我看着,你父亲就是死在这里的,夺走我和你幸福的人就是那个女人。”
站在门前说话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
辛子洲拉着他母亲的手就像是在求饶:“母亲,我们回去吧,我害怕。”突然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父亲就是死在这里。
他想要去拉住母亲的手:“我们回去吧,母亲。”
辛子洲的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反问他:“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做错事情的是他们,不是我们,你什么错都没有,你是要他们受到惩罚的人。”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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