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韩同最近经常来串门,跟府中的人都熟。
随手拉住一个家丁,指着狄知逊怀里,正在酣睡的小家伙,道:“去准备点羊奶!”
狄知逊笑道:“韩兄有心了!”
“这小家伙,可是咱家少爷亲自赐名的,日后定为一代人杰,韩某可要好好供着!”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他们早就知道李渊来柳家的事情,很理智的没有去中庭找麻烦,而是在外院找个地方,先坐下来歇歇。
薛万彻骑着马,急吼吼的赶过来。
当了文官之后,行头也换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很常见的儒衫。
衣服常见,可配合上他那雄壮的体格,怎么看怎么像个山贼。
手里还恬不知耻的提着一把扇子,见了李恪之后,装模作样的拱手行礼。
而后,自以为潇洒的把扇子一打开,轻轻摇晃了几下。
这大冷天的,也不嫌冻得慌。
“怎么样?像个学问人不?”
李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笑了几声,道:“不错,不错...”
薛万彻得意洋洋的一笑,道:“咱现在是文官,就要注重打扮,太上皇在哪?我这就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李恪往中庭一指。
薛万彻立刻往那边跑去。
渐渐的,人差不多到齐了。
李奉诫他们几个来柳家,不必讲究乱七八糟的礼节。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
大过年的,谁好意思空着手上门?
杜如晦有气疾,本来冬天就不怎么能出门。
前几天朝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忙碌了多日的杜如晦,干脆就病倒了。
虽然有两位神医在,一时半会也调理不过来。
今天代替他受邀,来到柳家参加宴会的,是大儿子杜构。
头一回经历大场面,杜构进门之后显得有些局促。
“贤侄,放松点,今日是来享乐的!”
房玄龄和杜如晦私交甚笃,见大侄子拘谨得厉害,便出言安慰了几句。
一听这话,杜构反倒抖得更厉害了。
他看了一眼,低头跟在房玄龄身后的房遗直,道:“多谢房伯伯提点...”
等房玄龄走进去,杜构把房遗直拉到跟前,小声道:“那件事,你说了吗?”
房遗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见李恪正在看自己,连忙赔了个笑,这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已经说过了!”
杜构抿了抿嘴,道:“今晚对咱们而言,无比重要,遗直兄千万要小心行事,咱们的前途,可全都交托在你手中了!”
房遗直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四下张望几眼,问道:“景明兄他们怎么还不来?”
杜构回头一看,正巧看见刚刚踏进大门的虞世南。
“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两人的目光,落在虞世南身后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也看到了他们俩,三人心照不宣的同时一点头,不知在偷偷合计什么。
和当初在泾阳时候的那场庆典一样。
新宅子的中庭里,摆放了七八个大帐篷。
每个帐篷里都摆着几个巨型暖炉,不必担心冻着。
正中间最大的帐篷,是给男人们拼酒用的。
李渊心满意足的忙活了一通,把剩下的零零星星的任务,交代给上赶着帮忙的薛万彻。
丹阳公主下嫁薛家,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老家伙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薛万彻是来讨好老丈人的。
此刻,李渊正端着琉璃盏,轻轻摇晃着。
他最喜欢葡萄酿,暗红色的酒液,只有放在琉璃盏里,才最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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