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李义府和刘洎,分别抓牌,并没有抓到合适的。
最后,封德彝出手。
眼瞅着,他就要摸到牌了,这时候却被李义府一把抓住。
“封相,出老千可就不好玩!”
封德彝的手中,抓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拿到的二条。
看样子,是打算跟牌堆里的牌替换一下。
在市井的赌坊之中,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出老千手法。
封德彝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夫输了!”
说完,把手里的牌一丢。
认命一般的往后一靠,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李义府笑容满面,好像一只才偷了肥鸡的狐狸。
“不过是一张二条罢了,若是封相想要,直接拿走又如何?又何必偷呢?”
封德彝冷冰冰的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义府盯着封德彝的脸,看了一会儿。
“封相不打算翻本了?现在您连输了一圈,至少要给学生七贯才行!”
封德彝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老夫早已身无长物,全族子弟都在家中等死,拿什么给你?”
“当然是拿一个秘密!”
张柬之忽然站起来,走到封德彝身后,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封德彝浑身一颤。
“你们是如何知晓的?”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之色。
周围的老臣们,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当然看得出,张柬之和李义府,是在用打牌的方式,来逼着封德彝交代出某些秘密。
而封德彝,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他似乎,有着某种难言之隐。
可是,这么看也有些说不通。
全族老小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要守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难道比封氏的存亡,还重要?
刘洎把双手搭在牌桌上,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李义府,继而又转向封德彝。
“老夫给你们当了整整一天的牌搭子,是不是也有知情权?”
李义府把玩着那张封德彝丢掉的二条,笑眯眯的说道:“那你要封相说出来才行!”
站在封德彝身后的张柬之,又冷不丁的说道:“太子之所以把诸位老臣都关在这太极殿里,就是怕某些秘密泄露出去,第九天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完了,而没发生的,也意味着某些人的计划彻底破产。”
他将双手按在封德彝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说,或许还能给封氏留下一条血脉...”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封德彝冷汗直冒。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血脉传承更重要的东西了。
像方孝孺那种人,几千年来也只出了那么一个而已。
封德彝的眼中满是犹豫之色。
“朝廷法度不允许封氏的血脉再流传下去,你们两个不过是五品官而已,能做谁的主?”
张柬之笑道:“陛下隐居书院,短时间内看来是不打算回到皇宫,学生能做太子的主,难道还不够吗?”
封德彝摇了摇头。
“不够...”
张柬之还要开口,被李义府用眼神制止。
“既然封相不想说,也就算了,打了这么长时间,诸位不妨休息休息。”
说完,李义府站起来和张柬之一起往外走。
来到门口的时候,李义府幽幽的说道:“封相,我们两个拼着前程不要,宁愿得罪诸位老臣,却一无所获,接下来的局面或许谁都不愿意见到...”
太极殿中一片肃静。
刘洎似笑非笑的看了封德彝一眼。
“看来牌局还要继续下去,岑兄,可有意向?”
岑文本重新回到牌桌上,坐在张柬之刚才的位置。
连带着把张行成也拉了出来,让他坐在李义府的位置上。
牌局重新开始。
张行成慨然而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被关了九天,终于看到出去的希望了...”
...
宣政殿!
李义府和张柬之匆匆赶来。
李泰和李恪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
马周顶替了他们之后,便到后殿睡觉了。
李承乾比他们两个早到一步。
正在查看三省送来的新折子。
三省六部已经重新恢复运转。
虽然挂着尚书头衔的大臣,都被关在太极殿里,但并没有影响年轻臣子们办公。
当务之急只有两件事。
一是继续捉拿叛党,二是修建那些被判乱损毁的宫殿。
将近五千名工匠,已经来到皇宫外苑。
只要折子批下来,就要开工了。
李承乾打算拿着折子,亲自去一趟书院。
宫里的银子,都牢牢的把持在皇帝和皇后的手中。
这个钱,李承乾并不打算自己掏。
他把折子,放在一个黄色的丝绢袋子里。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已经审出些什么来了”
李义府摊开手掌,露出一张二条来。
李承乾一愣。
“麻将?”
李义府摇了摇头。
“这张二条,代表着太极殿中,除了封德彝之外,还有两个人知道真相,可惜的是,具体是谁无从得知。”
李承乾眯了眯眼睛。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另有他人主使?”
张柬之说道:“那倒也不见得,有些人就喜欢顺水推舟,现在咱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将这两个人挖出来而已,看来,他们做的事情更加隐秘,连封德彝都不敢直接说出来。”
李承乾在两人的肩膀上各自捶了一拳。
“直接说莫要打机锋了!”
李义府和张柬之相视一笑。
“最晚明天,给你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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