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程咬金感到不满的地方在于,这个小儿子,似乎有些过于窝囊。
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次数,远远多于,他把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次数。
这口气,程咬金怎么忍受得了?
他自然不会去为难别人家的孩子。
挨了揍,就是过错!
眼瞅着父亲的手,就要落在自己的脸上。
程俊急忙说道:“太子!是太子!”
程咬金立刻收手。
“你的意思是,你被太子揍了?”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似乎有一种无言的愤怒。
“就是太子!就是太子!”
程咬金猛地拍案而起!
“你竟然敢诓骗老子?!”
他一伸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根碗口那么粗的棍子。
作势就要照着程俊抡去!
“太子在宫里老老实实的执政,累的跟狗一样,哪有心思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胡闹?!”
程俊急忙转身向后跑。
一边跑还一边嚷嚷道:“真是太子!李君羡请完客刚走,太子就来了,还让我告诉爹,明日正午去宣政殿待召!”
程咬金这才作罢。
把棍子放到椅子后边。
他揉了揉脑袋,莫名其妙的说道:“太子...究竟要干什么?”
程俊这才有时间,把在天香楼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程咬金说了一遍。
程咬金听完之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这么说,造成宫中内乱的就是他了,太子是想拿这件事做一做文章,嘿嘿,有意思的很喽!”
程俊听得莫名其妙。
他可没有程咬金这种,看起来粗犷,其实细腻到了极点的心思。
程咬金蓦得哈哈大笑。
“你这娃子,竟然也有立功的时候!等这件事平息之后,老子去找太子给你要官去!”
程俊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说道:“被太子揍了,还能当官?”
程咬金没好气的瞪了他。
“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蛋?这些年在书院读的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程俊嘟囔了几声,没敢反驳。
程咬金忽然叹了一口气。
“也为难太子了,年纪轻轻,肩膀上扛着一个帝国,还要收拾陛下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站起来,直接朝外边走去。
不多时,翻身上马,使使劲儿一挥鞭子,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留守在长安城的老帅们,都得到了孩子们传递回来的消息。
这群老帅都是人精,他们在得知,太子出现在天香楼之后,立马反应过来,李君羡那厮心里有鬼!
于是,他们纷纷离开家门。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全都来到柳家大宅之外。
站在柳家大宅门口,程咬金看了看来的几个人。
“老张呢?”
他说的老张,是留守在长安城中,唯一一个,还掌管着十二卫兵马的张士贵。
原本,张士贵也是要随军出征的。
可是他的腿疾突然犯了,于是就向太子请假。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内幕,张士贵健康的很,只是他那个女婿不怎么让人省心。
前段时间,在陇右道带领边军,抢了一个中郎将的功劳,结果被兵部和吏部查了出来,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
张士贵整天都琢磨着,如何把他那个倒霉女婿救出来。
“来了来了!”
张士贵骑着一匹快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气喘吁吁的下马之后,交给程咬金一封信。
“柳白送来的,他没在长安,两个时辰之前去了蓝田县!”
众人看向张士贵的目光,有些古怪。
这家伙,在诸位老帅之中,属于排在末流的人物。
虽然跟柳家的关系也还算凑合,但远远称不上亲密。
如果有这种消息,柳白也该在第一时间给程咬金才对。
他们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
给张士贵,是什么意思?
看到众人的目光,张世贵赶紧解释。
“我那女婿不是还被关在大牢里?这几天正想走一走柳白的门路,把人捞出来再说,一个时辰之前我才来过一趟,从柳家门房那拿了这封信...”
众人恍然大悟。
如果有人被关在刑部大牢,唯一能走的,就是柳白这条门路。
谁都知道,刑部尚书狄之逊,从来都不给别人面子,只有,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柳白,才能说得上几句话。
怪不得这封信,落在了张士贵的手里。
程咬金一把将信抢过来。
打开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精彩。
“柳白要疯了...”
众人凑过来跟着看了几眼。
“好家伙,半年内铺成铁路!”
“工期缩短了足足十倍!”
“看来从长安城开始的第一站,就是蓝田县!”
他们这才知道,柳白改变了修建铁路的计划。
去蓝田县,肯定是亲自带队考察地形。
众人纷纷看向程咬金。
“老程,咱们兄弟全听你的,拿个主意吧!”
程咬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子能有什么主意?明天听太子的吩咐办就是了!”
他没有说别的话,转身牵了马,扬长而去。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要提前和柳白商议。
可惜的是,在场的这些老帅,并不值得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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