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知道,泰记对这个帝国的贡献,究竟有多大!
然而,名额终究是有限的。
书院就算再霸道,每年能拿出五六十个名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再多的话,不用别人说什么,光书院的学生们就得造了反。
再想要名额,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柳白手里的名额,也不算太多。
每年只能拿出二三十个,来送送人情罢了。
人家都把戏演到这个份上,柳白又能说什么呢?
这一看就是莫铁给出的主意。
莫铁算是和柳白比较亲近的人,这样的人,在泰记之中也不多见。
他是拿捏住了柳白心软的脾性,对症下药,把陈掌柜家过的日子展示给柳白看,直插柳白的心窝子...
郭县令和韩子忠,早就被雷得外焦里嫩了。
好在韩子忠反应够快,让陈掌柜给柳白磕头谢恩。
一家三口急忙跪在地上,陈掌柜脸上的表情都快忍不住了。
只有小孩子懵懵懂懂,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之后,又傻兮兮的跑到煤炉子旁边,往外掏煤灰。
这顿饭,柳白吃了个没滋没味。
过一会儿,就狠狠的瞪莫铁一眼。
莫铁只能连连苦笑。
为了好兄弟的家事,他算是把未来的好日子都搭进去了。
饭桌上,柳白询问了陈掌柜许多问题。
主要还是蓝田县的经济情况如何。
原本,这种事情,郭县令和韩子忠都可以给柳白回答。
可惜的是,他们身为朝廷命官,答案固然可以当做修建铁路的重要依据,但是不能出现在柳白的奏折上。
奏折上写的,不仅仅需要真实,更需要的是客观和公正。
没有什么,以百姓的话更加客观公正了。
这份奏折不仅仅要交给皇帝和太子看,更需要交给文武百官看。
让那些,打算阻碍修建铁路的人赶紧闭嘴。
王守仁坐在柳白旁边,陈掌柜说几句,他就会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下来。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炉子里的煤,都换了两三茬。
柳白这才起身告辞。
等他们都走之后,陈掌柜把妻儿都哄到厢房去。
关上门之后,冲莫铁长稽不起。
“莫兄,大恩不言谢,小弟日后必有重报!”
莫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果你想报答兄弟我,那就赶紧一起回长安城,向少爷赔罪吧!”
陈掌柜明显对柳白不够了解。
“这是为何?”
莫铁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以后我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他并不打算跟陈掌柜解释什么。
泰记的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
“反正你跟我去长安城走一趟就对了,怎么说也刚刚把少爷得罪,上门赔罪也是正常,而且还可以提前去书院踩踩点,最近的学生,风气都不怎么好,让你儿子以后的同窗们,知道你儿子有一个不同凡响的老子,免得以后受欺负!”
陈掌柜急忙拱手。
“那就依兄所言,小弟这便收拾东西!”
...
离开陈掌柜家,柳白直接把郭县令和韩子忠赶走了。
这一趟出来,虽然拿到了一手的证据和消息,但却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手下坑了一把,这让柳白心里面特别不爽。
骑在大白马上,柳白把手里的鞭子,挥舞的呼呼作响。
王守仁跟在后边,满脸的笑意。
少爷吃瘪的机会可不多见,不过这种‘瘪’,以后要多吃一些才好。
人!
才是柳家最重要,也是最宝贵的财富。
少爷在金银上很大方,唯独在书院名额上,总是抠抠搜搜,跟个守财奴似的。
对于王守仁这样的人而言,书院的学生跟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
毕竟,他跟书院的学生,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再聪明的学生,对他而言,脑子也跟一坨屎一样...
“少爷不必恼怒,想必莫铁很快就会回家来赔罪,到时候好好折磨他一番就是了。”
柳白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王守仁是当年的锦衣卫,当今的泰记,第一任大统领。
他当然会向着,当年他亲手招募来的属下说话!
“许褚,你先一步回去,告诉黄巢那个狗东西,等莫铁来了,给少爷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许褚硬得跟块木头桩子似的,从来就不知道人情是什么东西。
他二话不说,扬鞭而去。
蓝田县距离长安城算不上特别远,等天完全黑的时候,柳白和王守仁进城了。
不过,从城门到达城北新区的柳家大宅,却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长安城里不能快马扬鞭,等到家的时候,估计子时都过了。
柳白干脆找了一间,自家开的客栈,住了进去。
明天他打算去一趟潼关,干脆晚上就不回去了。
来到房间里,刚把客栈掌柜赶走,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哗。
他们所在的城门,是长安城靠东边的延兴门,挨着长安城东南角的曲江池子相当近。
这处城门,平时很少有老百姓走。
如果不是柳白有腰牌,恐怕都要多绕二十几里路,从通化门进去。
一般情况下,这处城门是专门用来供军队进出的。
除了军队之外,只有两种人能够随意进出。
要么就是有宫里发的腰牌,要么就是...红翎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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