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是他有意害你,只是水平太差。”
老萧吐了一口长气,说道:“幸而找你来看看。”
回到老萧茶馆,他慢慢地给他分析道:
“你这里是老城区,几万下岗工人,他们下岗后,做点小生意。或者有的干脆什么都不干,领着点退休工资过日子,而厂矿子弟呢,年轻人都已外出。所以,你这茶楼就只能做量,不能做质。”
老萧问:“怎么做量?”
我说:“把二楼的包厢全部撤掉,改成棋牌室。考虑到别人也开棋牌室,你就在一楼设个故事厅。请个会讲故事的,每天弄它几个小时的故事会。”
老萧老婆插话道:“这是个好主意。原来铜矿厂的工会主席庆老倌最会讲故事了。请他来讲,听的人多。”
我说:“我讲的这个故事会,除了你说的讲庆老倌讲之外,还有个创新。”
老萧身子前倾,忙问:“怎么创新?”
“这几万工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所以,庆老倌既讲故事又是主持。可以让听众自己上台讲故事,上台的奖五元一个。”
老萧双手一拍:“好主意。”
她老婆也双手一拍:“我都可以上去讲。”
“第二,马上把大门换掉。换成八拱门。”
老萧非常感谢我,吃中饭时,请来了庆老倌作陪。这庆老倌说话,句句让人发笑,真是个开口乐。
我说:“老萧,这样一来,你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占了。庆爷这口才,包你乐翻天。”
当下大家不停地敬酒,吃个酒足饭饱。分别时,老萧给了我一个红包,我不要。他硬塞给我。说:“江湖规矩,不要不灵。”
我才收下。
下午回到悠然居,我如实把见老萧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去莫瞎子家中一节。师父摸着下巴的白须,微微点头道:
“你做了件好事。这个神偷,我不认识,但当年报纸上报道过。”
我的好奇心一下被师父的话调动起来,问道:“当年是如何报道的?”
师父慢慢地回忆道:
“就是我们隔壁有乡县,当时嘛,许多居民家的钱不翼而飞,但门锁没坏。
有的人把钱装在匪夷所思的地方,比喻两口皮箱,放在旧皮箱里,新皮箱没动,旧皮箱里的钱不见了。
有人把钱夹在一本书里,其他没动,书里的钱不见了。故媒体称他为‘神偷’。”
我感叹道:“真想不到啊,您不知他现在的那副样子,完全就一个老实巴交的小老头。”
师父仰天长叹:一些人,只要剥了他的法衣,属狗的就是一条狗,属羊的就是一头羊。不管他以前是狼是虎啊。不过现在,这老萧开茶馆,如果做到点子上了,可以做五到八年好生意。”
五到八年?我不知师父是如何算出来的。
师父轮着手指:“等国营厂那批现在五十多岁的职工老了,西城原来的这片厂矿区就会成为空巢区。年纪大的一走,现在这批就慢慢走不动了。厂矿子弟都到外面去打工。人事有代谢,世间多迁变啊。”
我说:“您有远见。”
两人正说着,进来一人,来人又瘦又高,穿着一件唐装。与师父打个招呼,两人直接进了书房。
我进去泡了茶,师父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好退走,顺便把门关上。
师父与来人,要谈些什么机密?
大约十分钟之后,师父送客,他一直把客人送到院子外面。
回到客厅,他什么也没说,我也不便问。
突然,外面刮大风,天一下黑了,俄顷,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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