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友祥犹豫半天:“那……好吧……我理解。”
说罢,送了一个红包给我,连说辛苦了。
这红包有点厚。我没有推辞,有时候推辞表示嫌弃。
开车回家,我有点不解。红包也给了,邵友祥为什么说,还要专程来感谢我呢?
过了三天,邵友祥果然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八点,佛树米粉店一楼,门口挂有‘夜谈’二字”
晚八点,他如约而至。
我见他提两个纸袋,皱眉道:“来坐坐就坐坐,客气干嘛”
“烟酒不分家,就一点小意思。”他一直把东西提进了我卧室。
煮一壶茶,我们坐下慢慢聊天。
从聊天中得知,邵友祥并不是老太太的嫡侄。隔了四代。只是邵家一直生女多,生男少,人丁不旺。他堂兄入狱后。老太太的丧事就只靠这个房侄了。
听了之后,我确实有些感动:“你是条讲道义的汉子。”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若论我家与堂兄家的关系,也一般般。堂兄做官,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为甚?”
“当官的有架子,可以理解,这叫官威,对自己家人也摆架子,我受不了。加上我堂兄的姐妹四五个都缠着他。她们得了好处,我没有。我包工程的地方跟他工作的地方隔一个省。
我更加敬重他,感叹道:“在这个金钱社会,你仍然抱着赤诚之心。 难得啊,难得。”
他倒是很平静,问道:“你那天欲言又止的那句话,我想问个清楚。”
我给他续了茶水:“你找村长调土的事,肯定没说大鸟落树吧,你说的理由是什么?”
“我讲的是祖坟山坟多,有些地方看似没坟了,挖下去可能有坟。所以想到他山上找块地。”
我点点头:“这个说法好。”
“村长是个明白人,他肯定知道是你的主意,所以那山,以后是任何人也兑换不到了。”
我轻轻一笑:“那没关系,除了你我,谁也不知具体位置。”
他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抬起头望着我:“任何事情都有预兆,你说对吗?”
“这个当然对,事物都是互相联系的。”
他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我对我这个堂兄有种预感,觉得他会出事。”
我没有兴趣听他堂兄的故事。毕竟那是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便应付道:
“预感也叫第六感觉。当你对一个人形成了固定的印象时,那么,一旦对方发生了变化,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你的第六感觉就启动了。”
他一拍大腿:“你这个解释非常好。按我们一般人的理解,他已经是大官了,刚满五十,还可干十五年。
这十五年机会多的是,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可是,他太性急了,想更上一层楼。”
我笑笑,不接他的话题,想和他聊点别的。
他好像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继续道:“他自己有想法,但不是主要的,坏就坏在他竟然听信了一个小记者的谎言。”
当我说到“记者”两个字时,我突然身子颤了颤。坐直身子,问道:
“做到厅级了,还会上记者的当?”
邵友祥摇头叹息道:“我堂兄结识了一位自称神通广大的记者,记者说可以帮助我堂兄更进一步。连我这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觉得荒唐,但我那堂兄却深信不疑。”
我身子前倾:“你见过那记者?”
邵友祥嘴一裂:“何止一次罗。我堂兄相信,我不信,有次去五台山下,遇上一位测字高人。他的名气比你师父还大。我写了一个‘兴旺’的‘兴’字,说帮家人问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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