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带我回悠然居。
进门坐下,我脸有难色,问道:“师父,我要去吗?”
他一脸茫然:“怎么,这个要问?我要尽其所能,择块好地给老周睡,你查电脑,我察脉向,合起来下定论。”
我脸都白了,便把如何认识乔四元,如何给邵友祥家选择墓地,以及张局长给我做介绍,简略说了一遍。
师父“哦了一声:“你去,确实是有些尴尬。”
这时,我脸色白转红:“师父,其实墓地不用选。”
我把大鸟落树的这一节,留在现在讲出来于是,我细细地说了那次奇遇,而且告诉师父,那大树好寻,乔四元家那山头上,只有那棵大树最高。
师父想了想,说道:“砍树不行。乔四元会起意,那么,就葬大树下首。按风水来说:只要在那条脉上,就是好穴。这样对得起老周,也对得起那个救人的英雄儿子。”
说完,他又打了周木匠的电话,说:“来个懂老周情况的亲房到我这边来。”
一会儿,过来一个老头。
师父对老头说:“我和你们谈好了,不搞什么和尚道士做法事那套,就开个追悼会,大家来说一说老周。我呢,要做篇长一点的文章读一读。你给山红讲老周的历史,山红来写。
师父忙他的事去了。老头坐下,向我讲述老周的一生。
我才知道,平凡人中有不凡事。
大约来说,老周从爷爷那辈起,就以理发为生。到他父亲手上,理发就出了名。大约是上世纪三十年代,这儿驻扎了一支国民党的部队。
某一天,来了一个军人理发,他父亲摸了摸军人的后脑勺就问:你是个营长?那营长吃了一惊,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营长?
他父亲说:我会摸骨。摸摸你这后脑勺上的骨头便知道。而且你最后要当到军长。
那营长笑道:当到了军长,我就要送一担银元给你。
他父亲说:你讲话算数?那你写个条。
那营长也是开玩笑,说:写个条就写个条。理完发,真的写了个条。
抗战胜利后,有一天,果然有人来拜访他父亲。他父亲认不出是谁。那人说:条子给我。他父亲才恍然大悟。原来营长抗日有功,现在确实是军长了。一担银元是假的,但给了银元是真的。
他父亲就用这些银元加上自己的积蓄,买了二十亩田,1949年之后,打成地主,隔壁有户贫农,又向政府告发了军长送银元这段历史。所以他父亲就评为“勾结反动军阀的恶霸地主”,被一枪毙了。
从此,老周过得窝囊,四十岁才讨一个老婆。老婆比他还大四岁。幸而还生了一个儿子,父子俩一直靠理发为生。后来儿子救人牺牲,加上生意越来越不行,他就更加失落。
亏得道长出个主意,又风风光光地活了几年,结果中风,总之,老周一生不幸。也是他父亲埋下的伏笔,不摸那个骨,不说那句话,日子会过得平平安安。
听完,我问道:“那老周会不会摸骨呢?”
老头点点头:“肯定会摸,但因为摸骨,害得几代人过不得日子,所以,他非常忌讳这话题。别人若问,他脸色会顿时一沉。
老头讲完,我补充问了几句,老头又仔细说了一遍。我叫老头去忙。自己坐在那儿,我捋了捋思路,在客厅桌上摆上“恕不会客”的牌牌,到书房去构思。
想了半个小时,开始动笔,动笔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文思泉涌,排山倒海,一气呵成就写出了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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