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楼,打了一辆的士。到了一条小巷,司机说:“巷子太窄,就在这儿下车。”
我和陈总走进小巷,大约三百米,有处院子门口挂着几个红灯笼。走进院子,大门敞开,看家狗吠了几声,一个女子朝外望了望,喊道:“阿爸,有客人。”
一个长须飘飘的老者应声而出,站在门口抱拳道:“陈先生到,欢迎欢迎。”说罢,把我们迎入书房。
陈总故意隐去我的身份。介绍道:“小万,我们公司的。”
我双手抱拳:“柳老好。”
我打量着柳先生,年纪应在七十岁左右,童颜鹤发,精神抖擞。他与陈总叙些客气话。家人送来茶水瓜果。
柳老并不急着给陈总看病。两人似乎很熟,聊些我听不明白的人和事。然后,柳老拿起书桌上的一只碗,对陈总道:
“我还是一点老爱好,收点古董。这是昨天别人送来的一个明代瓷碗。你看还可以吧?”
陈总不懂,拿在手里摸了摸,笑道:“对方要价多少?”
“十万。他也是急着用钱。”
“十万也不少,不过先生是行家,不会看走眼。”
“小万,你看看。”柳老笑道。
这是一句客气话,无非是炫耀他收了一件好货,捡了个大漏。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装模作样地欣赏,正想编几句赞词,翻过碗底,突然,我的眼睛都直了。
碗底写着“大明宣德年制”六个字。
如果是碰上其他古董,我是哑巴碰上娘——眼巴巴地说不出话。偏偏我师父也收藏过一件宣德年间的青花碗。
我笑得很不自然:“好货。”然后,恭恭敬敬把碗送回柳老手中。
柳老才开始给陈总打脉,打了左手打右手,半天才开处方,给了些外用涂药,他把处方交给家人,叫他们去抓药。
一会儿,家人提一个大塑料袋,说是四个疗程。我的个爷爷,我只看见兽医开过这么大一包的草药。
不知是我听错了,还是他家人报错了,说中药和外用药,一共一万七。陈总连眼睛都没眨。就扫了钱。
回程路上,我一直没有说话。陈总解释,草药不贵,主要是他家祖传秘方那点外用涂药有用,抹上去就不痒了。
回到宾馆,陈总径直入了房间。估计他痒病发作,先洗澡,再涂抹那外用药,
我拨通了西坡先生的电话,把陈总的症状详细说了一番。
西坡先生笑了:“我教你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方子,保证治好。”
“您说。”
“他那个根本不用治,去买些《橄榄柔滑滋养润体乳》,全身涂抹,用力揉搓。保证他夜夜睡个好觉。”
“真的这么简单?”
“山红,你还不相信我?”
“不是,就是那么些大医院为什么不这样治?”
西坡先生笑起来:“那要去问那些教授们,我隔壁邻居也是一样的病,我给他治了十年没治好。
后来,偶尔从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橄榄油治瘙痒。就让他试一试。结果好了,周围有几十人都是这样治好的。”
写到这里,我想告诉朋友们的是,这不是虚构。我也不是《橄榄柔滑滋养润体乳》制造商的亲戚,无意为他们打广告。如果你有瘙痒症,可以一试。
我说:“那谢谢您啦。”
挂了西坡先生的电话,我想,陈总不一定相信这种简单的方子能治好。对他应该神秘一点。先不急着和他说,让他服完柳先生的四个疗程再说。
床头电话响起。我知道陈总要我过去。
果然,他已洗过澡,涂了药。他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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