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誉没有解释他这些天在忙什么。
江蔚闷在他怀里，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贺誉抱着她温存了片刻，继而吩咐路唯开车。
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
路灯一盏盏亮起，浮光掠影般模糊了彼此的面孔。
江蔚被男人揽在怀里，枕着那道平直的肩膀，心思活络。
“贺氏提供的进修机会，为期多久？”
贺誉半眯着眼，闻声压着下颚蹭了蹭江蔚的额头，“最少三个月。”
“我想去。”
“决定了？”
“嗯，圆一个出国梦。”江蔚边说边抬起头，眼里恰好闪入一道霓虹光，衬得她双眸亮晶晶的，“你觉得呢？”
其实他们在一起纠缠这么久。
这是江蔚首次想要用一用贺誉的特权。
她被自我道德束缚太久，整日惶惶。
长期处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江蔚唯恐承受不住，产生心理偏差。
她不能保证，下一次或着更多次的蒋凝来电，会不会击溃她的理智和淡定。
与其如此，她倒宁愿选择让步。
出国进修便是她给自己寻找的喘息的契机。
而这些，贺誉全然不知。
奇妙的是，江蔚的选择和他的出发点竟也殊途同归了。
男人唇边有笑，颇为玩味地在她唇上吮了吮，“看你表现。”
路唯透过后视镜捕捉到这一幕，挺没眼看的。
他一直以为三少和江蔚在一起，主动的那个人是江蔚。
毕竟那晚是她主动叫了三少上楼。
但今天一看，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分明是贺三少。
难怪贺家三爷在国外听说了三少的事，能那般震怒。
不惜把徐夫人派回来主持大局。
三少若想要和江蔚在一起，只怕前路艰难。
车子一路开到了贺誉家的楼下。
江蔚有阵子没来了。
她跟贺誉手牵手走进电梯。
还没站稳，男人欺身而来，将她压在轿厢墙壁吻得激烈而热切。
江蔚呼吸不畅，腿有些发软。
好不容易得空喘息两下，紧忙提醒，“有监控。”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贺誉。
他蓦地停下，把江蔚的脑袋扣进了怀里。
男人的心跳声蓬勃有力，一下一下冲撞着耳膜。
江蔚闭着眼，宛如鸵鸟般深埋在他的怀里。
出了电梯，江蔚腰身一紧，整个人被贺誉提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距明显，导致江蔚双脚悬空，下意识想要攀附些什么。
她完全出于本能地抬腿圈住了男人的腰。
不然两条腿荡来荡去也太奇怪了。
贺誉单手托着她往前走。
江蔚脸红心跳，“你快放我下来。”
入户门的走廊处也是有监控的。
男人浑厚的声线夹着笑，“不是你自己圈上来的？”
开锁，进了门。
漆黑的房间和熟悉的香调，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的荷尔蒙。
失控只在一瞬间，浮浮沉沉之际，世界仿佛都发生了颠倒。
夜里九点。
江蔚疲惫地躺在主卧大床上，浑身软绵无力。
旁边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江蔚望着天花板失神，直到床头柜传来响动。
是贺誉的手机。
江蔚条件反射似的爬过去看了一眼。
不是蒋凝。
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贺总，贺氏的人员架构梳理完了，您什么时间方便我们通个电话？（微笑）】
江蔚重新躺回床上。
想到前阵子公司里的传言。
难不成贺氏真的要入驻新的职业经理人？
那贺誉是打算退居幕后？
江蔚没什么头绪，而且文字后面的笑脸符号看着别扭，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
现在江蔚更关心自己能否如愿出国进修。
不到十分钟，男人从浴室走出来。
瞧见江蔚还躺在床上，单膝跪在床边，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不去洗澡？”
她以前一贯使用次卧的浴室。
贺誉没想到他都洗完了她还赖在床上。
江蔚拉高被子遮住了下半张脸，懒声回答：“不想动，一会去。”
“要我帮你洗？”
“不用。”江蔚确实累了。
冷不丁听见贺誉的调侃，难以想象他给自己洗澡的画面，单手撑起身子，“我自己洗。”
贺誉俯视着女人清澈的眸子和余韵未消的脸颊，有那么一刻心里莫名的软了几分。
他屈起手指，蹭着她的眉尾，“很累？”
江蔚垂眸，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有点。”
下一秒，贺誉掀开被子，带着潮气的手臂穿过她的腿窝和腰线，抱起她离开了大床。
“你干什么？”
江蔚印象里，从没被他这样抱过。
尤其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更是前所未有。
江蔚虽然不胖，毕竟身高摆在这儿。
她生怕贺誉一个手抖把她掉下去，连忙环住了他的脖颈。
贺誉低头亲了亲她，转身走向浴室，“抱你去洗澡。”
江蔚惊讶不已，这不像是贺誉会做的事。
等进了浴室，正如她所想，洗澡是次，索取是主。
再出来，指针已经逼近十点。
江蔚饿的前胸贴后背，贺誉命人送来了晚饭。
两人坐在餐厅安静地享用美食。
每次事后，贺誉都格外沉默。
江蔚想起来以前在网上偶然浏览过的一篇帖子。
据说男人做完那种事，都会出现贤者时刻。
她怀疑贺誉就是如此。
江蔚时不时瞥一眼对面。
大概是目光太迫切，贺誉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
他浓眉轻扬，“不好好吃饭，看我干什么？”
江蔚咬着筷子，“进修选拔的标准，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想走一把特权不假，但也不想贺誉放水太严重。
万一选拔标准严苛到极致，她走后门的行径，与当年的梁婧月有什么分别。
贺誉眯眸，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这么想去进修？”
江蔚认真而郑重地点头，“不是说了，圆一个出国梦。”
“没出过国？”
“很小的时候出过一次。”
那时候，严淑婉还没登门。
大概是她五岁左右，沈军生带着她和母亲去了趟岛国的迪士尼。
如今想想，那个时间段，应该是他彻底掌握了江家的公司。
带她们母女出行，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弥补的心思。
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被时间冲刷的失去了意义。
江蔚回过神，就听见贺誉说：“这周末，陪我去见个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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