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南岗警察署打探消息路程很近,医院就在南岗区。
杨顺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而是看了一眼徐妙清,她很有眼力见的表示自己出去买饭。
等徐妙清离开病房后,杨顺这才开口说道:“队长,南岗警察署这里确实有问题。”
“怎么说?”
“王昱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前去警察署工作,找署内警员打探没有了解的太过详细,说是前段时间突然就请假了。”
“请假?”
“正是。”
“你找屠博打探一下。”池砚舟觉得警察署内的事情,特务系一般而言都是清楚的。
所以屠博应该多少会有了解。
而且对方现在见池砚舟都是躲着走,明显是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的差距,那么杨顺找上门去打探,屠博大概率会告知。
毕竟他不想得罪池砚舟。
且王昱临这里的事情,应该不算秘密,只是警察署内警员不太清楚。
陆言和池砚舟是不对付,但屠博透露消息与陆言无关,多数情况下他会先为自己考虑。
杨顺一听立马说道:“属下这就去打听。”
徐妙清回来两人就先吃饭,对于王昱临这里的消息还不得而知,后杨顺再度进入病房,徐妙清也退出去让二人单独交谈。
“队长,屠博果然知情。”
“讲。”
杨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听屠博说,王昱临在之前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好像是孩子有些发烧惊厥,听说当时情况还是很严重的。
但王昱临要看医生之际,后面有个日本人也带着孩子来看病,孩子已经有六岁左右,听说是玩闹的时候眼角磕破皮了,情况比王昱临孩子要好得多。
在场人员都觉得应该让王昱临先就医,因为孩子太小高烧惊厥很容易造成难以挽回的症状,但那个日本女人却趾高气扬,命令医生先看自己的孩子,说她的孩子要比满洲国的孩子金贵得多。
医生也不敢忤逆这个日本人,就想要快速处理一下然后给王昱临的孩子看病,可对方故意刁难,让医生不停的检查处理,耽误了很久。”
听到这里池砚舟皱起眉头问道:“然后呢?”
“王昱临眼看这是不让其看上病,就急忙想要换一个医生,但对方好像是因为孩子受伤心情不佳,将邪火全部发泄在王昱临身上,拉着不让他离开。”
“孩子最后怎么样?”
“医院有一名护士悄悄将孩子抱走,其他医生紧急治疗没有大碍,但日本女人对于这件事情很不满意,而且她家里是有很深的背景关系,让这么护士直接丢掉了工作。”
“所以是她报复王昱临,导致他不能去警察署工作吗?”
“因为王昱临是警察署的警员,这名女人的行为其实是负面影响很大,毕竟警察是为日满工作的,因此后续为了挽回形象,对王昱临是没有处罚的,甚至还有赔偿。”
“那他怎么就没有工作了?”
杨顺确保病房的门是关好的,低声说道:“屠博也是听陆言说的,说王昱临是经过医院的事情,心中对日本人大失所望,只怕在工作中会有过激行为,署长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才让其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但应该是被软禁在家里。”
难怪自己受伤王昱临迟迟没有现身,被软禁自然是无法脱身。
确实算是对王昱临的一种保护。
对于他有这样的想法池砚舟心中是万分支持的,因为这就是一个人觉醒的过程,好在孩子没有大碍,不然池砚舟心中都不是滋味。
池砚舟虽说是觉得王昱临有这样的觉悟是好的,可也担心他一时冲动白白丧命,但就目前情况而言是安全的。
对于这件事情池砚舟与杨顺都没有办法评价,其实两人心里都觉得这日本女人不是东西,前期插队也就罢了,谁叫人家现在高人一等。
后续医生给你孩子诊治结束,你就没有必要再去为难王昱临,孩子的性命难道就全然无视吗?
只是事关日本人两人没有办法讨论,了解清楚这件事情便作罢。
等杨顺离开病房之后,徐妙清进来。
面对她询问眼神,池砚舟自然讲述清楚,徐妙清低声骂道:“差点害死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我现在担心的是王昱临。”
“你害怕他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日后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没错。”
“你想发展他吗?”
“不行。”池砚舟直接拒绝。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从事情报工作,王昱临显然就不合适。
首先王昱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其次就是他本人也有诸多问题,例如喜欢去荟芳里。
屡教不改。
从事情报工作后在荟芳里喝花酒,就很容易泄露身份。
更别提面对陆言这等情报工作者。
而且你从事情报工作,如果出现问题死的不是你一个,而会导致其他人也遭受牵连。
所以不适合情报工作的人,是万万不能随意发展的。
池砚舟是对王昱临这样的转变欣喜,但却丝毫没有生出发展的念头,那是对王昱临的不负责,也是对组织同志的不负责。
徐妙清认为池砚舟的想法很正确,也就没有必要说教,而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要让他认清楚现在的情况,懂得隐忍。”
活着!
先让王昱临活下来,日后还会存在无限可能,如果死了则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可以说。
现在对方是心有不甘,池砚舟可以用警察厅特务股警员的身份开导他,让他先明白日本人不将他们当做人看,但也要清楚对方势大,切莫轻举妄动。
且王昱临现在有家有室,想来是可以说得通。
最重要的是明白王昱临的转变,池砚舟与之相处也就更加自在。
徐妙清觉得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发展是不可能发展的,让王昱临从事情报工作反而是害他。
这点大家都很清楚。
不过如今王昱临被软禁,池砚舟又受伤住院,肯定是没有办法见面,只能等日后再说。
且也不可能暴露身份让王昱临知晓,无非就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劝解。
徐妙清却有些好奇问道:“那个日本女人究竟什么身份?”
“杨顺这里没有打探的太过详细,但根据只言片语可知,其丈夫应当是日本关东军内的人。”
“仅仅只是日本关东军的家眷,就如此嚣张跋扈。”
“面对我们这些人,他们确实不会放在眼里。”
这些其实不会令池砚舟与徐妙清难以接受,因为他们很清楚本来就是如此,甚至比这一次事情所表现出来的更为残酷,因此反满抗日是必须要完成的事业,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因为你要救国更是救己。
不然日后你的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亡国奴。
是下等人!
连基本的保障都没有,在畸形的社会中生存,甚至能不能生存下来都是问题。
被颠倒黑白的教育教导要认贼作父,这是非常残酷和令人绝望的。
没有再去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池砚舟与徐妙清聊了些别的,同时晚上也有一些人前来探望。
毕竟之前有些人关系并不算是非常近,也是想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拉拉关系。
对此池砚舟当然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
顶多是没有兴趣就佯装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草草将对方打发了便可,不必弄的双方都太过难看。
后续几日池砚舟都是在医院养伤,看他情况稳定徐妙清也就开始前去学校工作,毕竟也不好请假太久。
但晚上徐妙清会坚持过来。
对此第三国际这里很好解释,毕竟在医院可以有机会见到日满政府的人员,说不定什么只言片语之间就能探得情报,因此第三国际是支持徐妙清的做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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