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姜芜盘腿坐在阳台上修炼。
晚餐的不欢而散，在她这里并没有留下多少的影响。
她和之前一样，依然闭目养神。
直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姜芜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脑海里的系统跳了出来：【宿主，你们今天这一出，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姜芜：【过分吗？】
系统语气忐忑不安：【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不会出事吗？如果出事……】
姜芜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站着的是宋千雅，她手上端着牛奶和甜点，语气轻柔问道，“我能进去吗？”
姜芜侧身让开。
宋千雅走了进来，把牛奶和水果放在桌上，“你有胃病，不能饿！晚上又没有吃多少，记得得吃点儿。”
“嗯。”
姜芜坐在了椅子上。
宋千雅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宋千雅心里百感交集。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如果养在身边，肯定……肯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豪门千金。
可惜，养在了外面，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好的教育。
“你的卧室我一直让佣人在打扫，你的东西，我没有让谁碰过。”
姜芜点头，“谢谢。”
客套！
疏离！
宋千雅心里更加难受了。
她这个做妈妈的亲自过来找她聊天儿，这个做女儿就不知道多说几句吗？
居然还摆着一副这么冷的嘴脸。
这要是苒苒，早就扑到她怀里撒娇了。
哎！
“芜芜，今天的事情，是你怂恿阿恒的吗？”
姜芜抬眸看向宋千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宋千雅没有等姜芜回答，就开始道：“他们兄妹感情一向都很好的，阿恒从小性格沉稳，不知道有多疼苒苒。”
“自从……”姜芜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们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好像瞬间支离破碎了。
“芜芜，苒苒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就算……就算你们不能做姐妹，也可以做朋友啊！”
姜芜语气坚定：“不可能。”
宋千雅怔愣了一下，又道：“如果不能做朋友，那能不能做一个表面功夫的陌生人。你不要对苒苒怀有太大的敌意。”
姜芜继续摇头，“我做不到。”
“芜芜！”宋千雅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儿祈求，“你真的要让我们在你们两个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是！”姜芜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家有我就不会有她，有她就不会有我。”
谁愿意作为另外一个人的对照组出现呢？
谁愿意用自己失败、自己的狼狈、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另外一个人的辉煌和千娇万宠。
姜芜做不到。
她不是任何一个人对照组。
更不是用生命去成全什么天道宠儿。
她求活！
求真正的活。
宋千雅没想到姜芜这么坚决，表情僵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一定要这样吗？苒苒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够吗？”
“不够！”
“那你想做什么？”
姜芜眉眼一垂，思索了几秒，又缓缓抬起，对上宋千雅的视线，一字一句的道，“让她走。”
“走？”
“离开姜家。”
宋千雅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让……让苒苒离开？这怎么可能？”
“是！让她离开，和我一样，偶尔回家。”姜芜停顿了一下，强调道，“不，应该是，只有我回来的时候，她才能回来。”
宋千雅说不出一个字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
这是要把苒苒赶出去啊！
如果真的把苒苒赶出去了，那苒苒以后怎么办？
整个江城的上流圈子不都是要看苒苒的笑话吗？
她坚决地摇头，“我不同意。苒苒从小就养在我身边，除了工作和上学，几乎都和我在一起。”
“我不可能让她离开姜家的。”
姜芜道：“一视同仁，我离开姜家，她也要离开。你见她一面，就要见我一面。要不两个都别见了。”
宋千雅：“……”
她恍恍惚惚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嘴里念小声念叨着，“不可能。我不可能把苒苒赶出去的。”
“我不可能……”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姜芜突然开口，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宋千雅。
宋千雅回头看着姜芜。
姜芜问道：“您恨她吗？”
“谁？”
“姜苒的母亲，那个将你亲生女儿换了的女人。”
宋千雅连道：“我当然恨她！可是这一切和苒苒没有任何关系，苒苒当时还只是一个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吗？”姜芜反问，“她的亲生母亲为了给她优渥的生活，换掉了我。”
“她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要求我叫她姐姐，要求我与她和平相处的？”
宋千雅：“……”
她看着平静反问的姜芜，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只是失望又无奈地离开了。
她精神恍恍惚惚的，脸色格外难看的来到了姜苒的卧室。
微开的卧室门里，传来了姜苒小声啜泣的声音，还有姜湛轻声细语安慰的声音。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开了门，就走了进去。
“妈妈！”姜苒抽噎地喊着。
宋千雅心疼地走过去，搂着姜苒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抚。
姜湛站在了旁边，问道，“妈，姜芜怎么说？”
姜苒也抬头看着她。
宋千雅心疼地看着哭的眼圈儿哄哄的姜苒，无奈道：“她说……除非苒苒离开姜家！”
姜湛嘴巴张大。
姜苒连哭声都止住了，“让我离开家？”
宋千雅点头，“除非你离开。”
还有那些绝情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姜湛下意识皱眉，“这也……这也……”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姜苒趴在宋千雅的怀里，再次呜呜地哭了出来，“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我不要离开爸爸妈妈！”
姜湛在旁边看着哭得伤心的姜苒，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等到姜苒哭声小了下去，才继续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只是让苒苒搬出姜家。”
姜湛：“只是搬出姜家？”
不用在江城豪门面前，将苒苒的身世彻底告知。
也没有将苒苒和姜家的关系彻底划分开？
只是搬出去？
姜湛眼睛一亮，“只是搬出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千雅继续道：“不准苒苒随意回姜家，她回姜家，苒苒才能回。也不准我随意的见苒苒……”
姜苒的眼神在听到这些要求的时候，闪了闪，她没有微微蹙了蹙，小声道，“难道我想妈妈了，还不能见妈妈吗？”
宋千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是这么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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