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又进水了，怎么还不走？还要留在这里恶心我是吧？”
看着左子轩，章流沙憋着怒火问道。
左子轩艰难挤出一丝笑容，干笑道：
“老大，就算我走，也不知道去哪里，还是留下来陪老大吧。”
“意思是，你没地方可去，所以才留下来？”
“……嗯。”
章流沙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好歹说一句好听的啊，至少有点安慰，但这猪脑袋，非得说的这么气人。
可回过头一想，不就是这种猪脑袋才留下来吗，稍微有点想法的，都走了啊！
这就是现实，本身也现实！
章流沙哪还有心思跟左子轩计较，头痛摆着手道：
“你去点点外面还有多少人留下来了，再跟他们说一遍，再不走都要死在这里，别威胁人，想走的让他们走，这是我答应了的。”
“好。”
左子轩出去了，大概过了20多分钟后，他走进了帐篷，脸色难看汇报道：
“留下来的人，只剩下了60多个，重甲骑兵中只剩下了十来个。”
“……”
只剩下了60多个，差不多就是原来人马的九分之一。
连章流沙一直认为是底牌的重甲骑兵，都只剩下了1/10！
仅60多个人啊，这还怎么玩？
真正铁心跟着自己的，只有这六十多人吗？
只怕其中还有很多像左子轩这样，是没有地方可去，才选择留下来吧？
章流沙心中痛得滴血，这么多年来经营的成果，原来不过如此，原来只是海市蜃楼！
一时间心如死灰，人生在这时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正常，最打击人信心的就是这种事，如同亲离子叛，完全可以摧毁心理防线。
看着章流沙有些发白的脸色，左子轩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硬着脖子说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走掉的大部分人，转眼就被几个狗杂种收拢了，听说投奔了王劲道。”
“……！”
章流沙胸口急剧起伏，拼命想忍住，还是没能忍住，喉咙一咸，喷出一口鲜血！
完全就是气得吐血！
可不，自己按自己想的选择了，但他的兄弟也选择了，关键是把他的人马也带了过去！
这不就是背叛吗！？
彻底与他背道而行，投靠了座山虎！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放他们走啊！
但实际上，章流沙其实早就料到了这种事会发生，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些天真的期待着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能在关键时候顶一顶用。
结果是，天真了，幼稚了！
可本来就都是山匪，还抱着这种期待，不是自欺欺人吗？
难道章流沙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属性？哪一个不是嗜血之徒？哪一个不是想吃香的喝辣的？
他们的选择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章流沙不该这样期待而已！
左子轩想上前，被章流沙抬手制止，牙齿都快咬碎道：
“放心，我没事，死不了。既然有兄弟愿意留下来，那应该做好了死的准备，传我的命令，结阵扎营，今晚我和他们死战到底，绝不退一步。”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以忍一忍的。”
“不忍了，狗命一条，该享受的都已经享受了，只是对不住还留下的兄弟。”
左子轩看着脸色狰狞的章流沙，脸色同样变得狰狞起来，破口大骂道：
“都踏马的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大放心，就算全踏马跑光了，我老左绝对陪老大到底，不就是一条命吗？早就该死了，今晚老子要杀个痛快，倒要领教一下座山虎有多厉害。”
章流沙欲言又止，有句话没有说，差不多就是：只怕晚上我们面对的不是座山虎，而是曾经的兄弟，现在是想要我们命的死敌。
算上章流沙和左子轩，整个队伍也不足70人。
原本营地还挺拥挤的，现在显得无比空荡荡。
加上死寂的气氛，衬托得营地的帐篷像坟包一样。
不等到天黑，来抹杀他们的人来了！
没有意外，王劲道带队，穿上了的皮甲，坐在格外高大的战马上，不急不慌到了营地前。
跟在她身后的，是五六十个身着重甲的骑兵，人手一根长矛，杀气无比浓郁。
在这五六十个重甲骑兵之后，还有几百号人，本不是座山虎的人，但已经投靠了。
说白点，就是原来隶属于章流沙的人马，王劲道带过来了。
也就是说，真正属于座山虎的人，只有王劲道身后的五六十个重甲骑兵！
章流沙已经和左子轩走出了帐篷，前者看着王劲道身后的重甲骑兵，不由得想起自己效仿八面虎培养重甲骑兵的事，现在碰到了正主，说不出的心酸和痛心。
至于王劲道队伍最后面的那波人，章流沙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已经够了。
但左子轩可没法忍住，死死盯着那些称兄道弟的人，两眼都充血了，立即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畜生，你们还有脸来这里，怎么着，把这娘皮舔舒服了？”
王劲道的脸色顿时黑成一片。
可不，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骂她娘皮，再者，先前就是左子轩在她面前放肆过，如今又是个不开眼的傻哔。
但王劲道不愿意跟左子轩这种角色浪费口水，直视章流沙道：
“章流沙，后悔了吗？”
“还真有些后悔了，还来得及改变主意吗？”
“呵，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本来准备用六十重骑踏平你几百号人，看来现在没有这必要了。我白天就说过，会让你伏尸此地，现在加上一句，要让你曾经的手下让你饮恨此地。”
说完，王劲道做了一个手势。
最后面的人马，也就是原本是章流沙的人马，马上左右绕上，到了最前面，直接面对章流沙等人。
章流沙目光阴沉望着曾经视为心腹的几人，莫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对面几人同样在看着章流沙，由其中一人说话道：
“老大，你其实可以选择的。”
“放泥马的狗屁，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
“确实轮不到我来教老大做人，毕竟以前都是老大教我们如何做事。但还是要说一句，虽然我们懂的道理远不及老大，但有些事还是记在心里的，今天，我们再为老大卖命一次，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一次只图吃喝的兄弟。”
“……”
听到这话，章流沙心神猛震，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同一时间，王劲道冷笑连连，嗤笑说道：
“果真不出所料，都是一群该死的人，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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