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天色已晚,该休息了。”范琴推开房门,说道。
“不急,你先睡下,老爷稍微就来。”易衡不在意地说道。
范琴走到易衡面前,说道:“哪有老爷未入睡,奴婢先睡的道理。”
易衡见状只能停笔作罢,跟随着范琴回到了房间之中,然后一夜无事,又这样相安无事的同床共枕了一日。
第二天易衡若无其事地乘坐马车出门上朝,却没有发现范琴哀怨的眼神,赵婷都看不下去,她当然明白易衡和范琴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是急得跺脚,要不是有孕在身,真想上去就是一个飞踹。
易衡廷议完毕之后,立马找到文琼提出了自己昨夜想到的问题,文琼一愣,认真思考之后,说道:“丞相并非多虑,属下实在是失职,居然没想到藏匿不报的情况,如果下级官吏报喜不报忧,或者避重就轻的话,每日各地的政务如此之多,上奏的文书不胜其数,的确很容易被搪塞过去,以至于被遮盖了耳目。”
两人商议一番后,发现只是靠着言官和校事的话,效率实在是太低下,并且除了丞相府之外,其他的三公九卿也会存在类似的问题,所以需要成立一个特别的机构,以此来监督和调查问题。
文琼表示马上就去物色,尽可能的快速组建起新的部门,专门负责审查和监管朝廷各个机构和官员,类似于言官但又不完全一样。
甄霁的事情文琼也向易衡汇报了一番,氏族同意降低一点的规格,毕竟先王刚刚逝世,大操大办显然要不得,不过也不能太简陋,有损氏族的威严,甄氏乃是草原大家族。
易衡认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由草原氏族安排即可,婚期确定之后,他会迎娶甄霁。
甄霁的事情暂且结束,两人又要讨论新王登基的事情,商议好细节之后,定好了黄道吉日,正准备通知群臣和嵬,结果大鸿胪慌慌张张地走进了丞相府,脸色颇为难看地说道:“丞相,天子的诏书到了。”
易衡说道:“天子的诏书到了是好事,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大鸿胪双手呈上天子的诏令,易衡打开看完之后,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大鸿胪的脸色难看了,这份诏令是在打脸啊!
文琼同样在一旁阅读了诏书的内容,摇头说道:“周天子也太过分了吧!如今天子式微,恐怕是其他诸侯谏言,让天子发出如此的诏令。”
易衡收好诏书,平静地说道:“有意思,这是陷我们于不义之中,并且不论是否遵守,都会有麻烦。”
大鸿胪拱手说道:“丞相,虽说诏书有些不符合情理,但毕竟是天子的诏令,不如就按天子所说。”
易衡打断道:“胡闹!朝令夕改成何体统!并且此事乃是多方商议之后决定,如今嵬只差祭祀大典,即可成为名正言顺的渠君,岂能因为诏令而废止,改立夔!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国吗?”
大鸿胪有些为难地说道:“天子还算留有余地,毕竟嵬还没进过大典,名不正言不顺,此时换成夔,也能说得过去,相信嵬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夔继位之后,也不敢乱来。”
易衡说道:“不行,太过于唐突了!天子根据的法理,乃是长幼有序,认为公子丹既然没有子嗣,自然应当年长的夔继位,说法没有问题,不过这人就有问题,兄死弟及没有问题,同样弟死兄继,也没任何问题,不管诏令,继续准备大典,拥立嵬为新王。”
文琼说道:“不如商议一番吧,此事毕竟牵扯到了天子,丞相应当慎重,不可轻易做出决断。”
易衡说道:“那叫召集文武百官,开始朝议!”
文琼抱拳称是,立马派小吏通知大臣们来丞相府参加会议,很快文武百官进入到了丞相府,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了周天子的诏令内容。
大部分的大臣站在易衡的一侧,认为嵬实际上已经当了好几天的君主,只是没有进行大典而已。根据礼制,诸侯国人选应当自己决定,根据先王的‘遗诏’,继承王位的人,应当为嵬,而不是夔!天子显然有些过分了,居然开始插手诸侯国的‘家务事’,如今的周室早已没有了威胁,还以为现在是一千年前?天子现在就是个摆设,一个吉祥物罢了,根本不需要理会天子的诏令。
另外一部分大臣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指出如果拒绝天子的诏令,依然拥护嵬登基为王的话,很显然就落下了口实,身为天子分封的诸侯国,可以用不遵守天子诏令的借口,进攻渠国,毕竟这件事情,那是渠国有错在先,没有遵守天子诏令。
所以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这部分大臣主张听从诏令,让夔继承王位,避免他国找到借口进攻渠国,以渠国目前的状况,能不打仗的话最好。
易衡冷冰冰地说道:“你们信不信,就算拥立的乃是夔,天子依然会下诏,指定嵬是渠国之君!这就是一个圈套,不论我们怎么办,都会有诏令下达,并且你们认为听话的换上夔,就会放过我们吗?天真!现在有诸侯国想方设法地找理由,就想跟我们干一仗,躲是躲不过去,只能硬气地拼一回,让周围的领军知道我们渠国也不是好惹的!想要打下渠国的疆域,必须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文琼问道:“丞相是打算开战?”
易衡摇头说道:“我们是防守战役,有人故意借天子之手,挑起战火,难不成洗干净脖子,让人砍?如今唯有做好防御战,打服周围的邻国,才能让我国继续快速的发展,说白了,这些邻国就是嫉妒和羡慕我们,害怕被我们超越,所以这才趁着我们国力虚弱的时候,故意找借口开战。”
“我也有些弄不明白,为何我们退让之后,其他诸侯国还有理由开战?”一名大臣颇为不解地问道。
易衡也不客气,直接回怼道:“下次周天子的诏书到达,指定要你的命,我们也要砍了你,交给天子的使者吗?”
大臣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易衡继续说道:“合情合理的诏令,我们自然要遵守,毕竟我们都是天子的臣民,问题是不合理的诏令,我们不仅要拒绝,还得上书提醒天子,避免天子被奸佞小人蛊惑,导致天下纷乱,战火连天。这也是我们作为臣子的责任和义务,并不是一味的愚忠,才是忠臣该做的事情,一味地顺从不是蠢货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大鸿胪说道:“丞相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这就按照丞相的话语组织一番词汇,准备回复天子。”
易衡点头说道:“有诸侯国故意挑事,教唆天子下出如此荒诞的诏令,诸君要做好准备,马上我国又要遭遇不义之师的攻击!”
群臣唱喏,开始去准备战前工作,易衡脸色很难看,眼看着收复两郡之后,即将开始进入正轨步入到春耕时期,这个时间节点,又要打仗!真是会选时间节点,春耕一耽误,粮食又要减产不少,胜也是惨胜,败的话估计是国破人亡的下场。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易衡自然可以选择妥协,但是摆明了找茬,不论怎么做都是过错,既然如此的话,何必妥协,倒不是奋起反击,反正渠国如果亡国的话,其他诸侯国也别想好过,任何国家想要啃下渠国,都得崩掉一嘴的牙。
易衡感觉到了小国悲哀之处,想当初的渠国根本无人搭理,一来渠国疆域虽大,但是并没有什么珍稀资源,二来渠国全民皆兵,加上游牧民族的性质,打不散,冲不垮,导致各大诸侯国都采取了怀柔的政策,不敢过分紧逼,害怕渠国狗急跳墙,引得边境战事不断。
如今渠国逐渐脱离了游牧民族,开始朝着诸侯国转变,这无疑让各大诸侯国感觉到了威胁,特别是吞并了云泽、筱风两郡之地,更是让诸侯国多了一个攻打渠国的理由。
不出易衡的所料,由于渠国拒绝了天子的诏令,依然拥立嵬为君王,周天子‘震怒’各大诸侯国哗然,以楚国为首,紧随其后的是赵国和威国,纷纷向渠国发送国书宣战,风国的国书最后到达,依然是宣战,很显然由于天子‘受辱’,风国作为周天子分封的诸侯,也不能坐视不管,只能跟随其他诸侯国的步伐对渠国宣战。
较为有利的事情在于风国和威国都是假意宣战,并没有发动兵马的意思,这一点易衡心知肚明。
风国是无力发兵,之前两郡之事,已经把风国打得只能防守关隘,哪还敢出关征战,只是顺着大义宣战而已,根本无心参与此次的争斗。
威国同样如此,楚国欺骗威国数次,加上威国之前的战役接连吃亏,可谓是元气大伤,自然不愿意继续跟随楚国,傻乎乎的当炮灰,给楚国做嫁衣。
赵国同样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宣战且出兵,不过徘徊在两国的边境线上,没有进一步行动,与其说是出征,倒不如说是看戏。
楚国现在格外的尴尬,本以为是一呼百应的事情,没想到却是现在的局面,楚国可谓是进退两难,打的话,很显然只有楚国孤军奋战,威、赵、风三国根本不会助力,说不定还会趁机偷袭楚国,不打的话,国书已经发布,之前振臂高呼,义愤填膺为天子站台,如今却虎头蛇尾,草草了事,楚国的面子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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