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休想再故伎重演,我是不会让娘子喝下你的毒酒的!”
许仙怒道。
“许仙!不准辱骂吴大师,吴大师菩萨心肠,又怎么会在酒里下毒?我看是你心虚!”
齐安反怼道。
他的孩子被毒死了,他一定要一个真相,一定要凶手血债血偿!
“阿弥陀佛,许仙,按你们读书人来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吴珙双手一拍,要多正气有多正气。
几日来的演戏,让他的神情语气都自然了许多,不用障眼法,也能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成佛了一般。
“秃驴!需要多言,我就问你,敢不敢把这瓷瓶摔碎于地上!”
许仙掷地有声道。
他手滑过一次,知道毒酒显现出的征兆,让众人亲眼看看,便能真相大白了。
吴珙悲天悯人,如佛转世的人设自然就不攻自破。
只是……
许仙,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阿弥陀佛,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便摔给你看。”
吴珙高举起手中瓷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摔碎于地。
咔嚓!
微绿色的酒水洒落。
一股淡淡的酒香飘散而出。
没有腐蚀地面,也没有泛起白沫。
这只是一坛掺了水的雄黄酒罢了。
许仙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明白了,这是针对他的阳谋!
吴珙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根本不会在酒中下毒的,因为这是不打自招。
许仙唯一破局的方法其实就是让白素贞饮下雄黄酒。
可他深爱白素贞,是绝不可能让其喝下这雄黄酒的。
即使这雄黄酒喝下无事,但却证明许仙心里怀疑妻子是不是蛇妖。
喝酒,夫妻俩之间的感情,便会出现裂痕。
不喝,镇民们会认为你心虚,坐实吃人谣言。
而摔酒的后果,如同不喝!
“许仙,你还有何借口狡辩?还我儿命来!”
齐安举起手中的叉子,再次朝着白素贞扎去。
今天不是他死,便是这蛇妖亡!
其镇民也死死盯着许仙,若是许仙再次提棍阻拦,那就休怪他们手下不留情了!
锵!
一道刀光刷过!
噗滋!
血液飞溅,斑斑点点,洒在众人狰狞的面目上。
当啷!
叉子掉落在地,连同一条断臂。
齐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下一秒……
“啊!我的手,我的手!”
惨叫,鲜血。
耳与眼的双重震撼将暴怒的镇民们重新拉回理智。
哗啦!
陈胜从天而降,单手怀抱小青飘落至众人面前,法海紧随其后。
没办法,小青要是施法腾空,可就暴露了。
“嗷咦嗷。”
老马在许仙背后念叨了两句。
陈胜再不出来,它也只能暴露实力出手,不对,出蹄了。
在这群报仇心切的镇民眼中,骡妖和蛇妖都是一样的,都坐实了许仙勾结妖。
锵!
杖刀随手一划,在许仙与众人之间划出一条笔直的线。
“过线者死!”
陈胜杀意凛然。
齐安的哀嚎声成为了最好的震慑。
镇民们纷纷后退。
“你们这群白眼狼,枉我们还施粥救你们!”
小青气得双拳紧握。
她可是妖,就算不动用妖法,强悍的身体素质,也能伪装成武者,将这些镇民一个个全杀掉!
“阿弥陀佛,小恩小惠,只是你们麻痹大家的手段罢了。”
吴珙在众人退却之时,立马站了出来,给予底气。
“对!你们俩个吃人的妖怪,给我们吃粥,说不定只是想吃活人,想吃新鲜的!”
祥子喊道。
众镇民也跟着附和。
“闭嘴,尔等还想试试我的刀锋利否?”
陈胜扬起手中刀。
端的是一把好刀,杀人不染血。
齐安断臂的切口,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光滑平整!
看得众人心里忍不住发颤,生怕这刀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将目光放在吴珙身上。
大师,你可是佛陀转世啊。
这转世过程中,就没有悟到一两手降妖伏魔的杀招吗?
哼,都是一群废物,懦弱胆小的凡人!
吴珙心里咒骂不已,表面上却是一副愤怒质问的样子。
“这位施主,你不是妖,此事与你无关,你非要与吃人蛇妖同流合污吗?”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警告。
警告陈胜,离开这里,不掺和此事,便可既往不咎!
小瞎子……
小青望着陈胜的背影,眼里透着恳求之色,她希望他能留下来。
“小青,咱们的游戏怕是玩不下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粮食?”
陈胜问道。
小青笑了,旋即冷哼道:“当然是一把火全烧掉了,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群白眼狼。”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场的人除了法海,全都一脸懵,不知道陈胜和小青在说什么。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看来你是想包庇到底了?”
吴珙语气阴沉道。
“呵呵,大师,你知道嘛,因为你的出现,破坏了我原本计划的一出好戏。”
陈胜将杖刀入鞘,摸着刀柄冷笑。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他现在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原本是打算用庞氏骗局,将整个县的粮食集于手中。
当然,县令也不是傻子,定然会发现端倪,前来杨楼镇调查。
届时,陈胜与小青,就能假扮成山匪,将县令和三使都杀了。
官可以扮匪劫粮,杀良冒功。
那陈胜自然也可以扮匪杀官,再来个销声匿迹。
到时候陈子翩这个人也会人间蒸发,彻底死无对证。
朝廷派人追查,也只会追查到周扒皮等几个粮商。
以陈胜的经验断定,新上任的县令铁定会草草结案,将周扒皮等人快速问斩。
毕竟周扒皮都是前任县令的人,留着无用,杀了能重新洗牌,更快安排自己的亲信上位,没准新县令心里还会感谢陈子翩呢。
只可惜,吴珙的出现,破坏了一切。
若是再多几日时间,全县粮食基本尽在陈胜掌握之中。
而现在,还有大半粮食在黄岩镇县衙仓库与那些粮商手中,顶多让周扒皮等人受到责罚,而县令和三使,也只是损失一批粮食罢了。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不知道你所言何意,但你若和安和堂同流合污,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吴珙威胁道。
但其实他心里也在算计,能否在不暴露真身的情况下,拿下几人。
他的化形之法与白素贞姐妹不同,在动用部分妖力的情况下,是不会显露异常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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