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卖方子
薛青如从私塾回来，就被叫去族长家。
到族长家后，才知道原来是天香楼的人来过，想买他们的腊肠方子。
薛青如沉吟片刻，问：“族长您怎么想的？”
薛族长叹了口气，“我当然是不想卖的，这方子在我们手里，族人都能做，多少是一个传承，能长长久久做下去。要是卖给别人，咱们自己就不能做了！但是，这次天香楼来的主事好像是他们少东家，听说是从江南来的大商贾，在全国各地有不少产业。我怕我们直接拒绝后得罪他们……”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庄稼人，虽然商人地位低，但是耐不住人家有钱啊！
给官老爷送送礼，想折腾他们还不容易！
薛青如虽然觉得一个腊肠方子不至于让对方如此，但是族长的担忧也有道理。
“其实这方子没有什么难度，即使我们现在不卖，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人家也能发现端倪。而且咱们也只是农闲的时候做点卖出去好补贴家用，又不能真的当商人去卖。”
薛族长高声道：“当然不能做商人！”
商人可不是良籍，再有钱也是被看不起的，商人的后代可是连科举都不能参加的！
他宁愿让族人种一辈子的地，也不愿意让他们去行商。
“所以其实我们和对方并没有冲突，卖给他们也无妨，只不过提前说好条件就行了。”
“怎么说？”薛青如说了自己的想法，薛族长连连点头，道：“青如，我之前和那少东家说要考虑考虑，他说明天再过来。我让人帮你去私塾请个假，明天你也和我一起见见。”
那少东家年纪轻轻的，装着打扮富贵，说话弯弯绕绕的，稍不注意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反正薛族长和对方交谈的时候是很不自在的，要不是心底坚守着这是宗族的东西，差点就被对方带到沟里去了。
薛青如自然没有拒绝，第二天上午，薛青如带着薛瑶去了族长家。
薛瑶纯粹就是好奇，想见见这从江南来的大商贾是什么样的。
等了一会，一辆骡车停在了族长家的院子外。
车帘掀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踩着凳子下来了。他穿着绸缎衣服，腰间还挂着精致的荷包，长得倒是很周正。
见到薛族长，沈修能客气地见了礼，然后望向昨日没见过的薛青如，问道：“这位是……”
薛族长解释道：“这是我族中子侄，薛青如，这方子就是他交给族里的。”
沈修能恍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薛青如一番，笑着见了礼。
进屋坐下后，沈修能问：“不知薛族长决定好没，这腊肠方子能否卖给我？”
薛族长看了薛青如一眼，点点头，“沈郎君，其实这腊肠只要知道了方法也不难做，卖是可以卖给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沈修能来了兴致。
薛族长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薛青如，“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就是虽然方子卖给你了，但是我们自己族人还能做，而且这安平县的腊肠只能是我们卖。”古代养殖业没有现代发达，养猪基本都是自家养，所以猪肠也不会像现代那样供应充足。
加上薛氏一族人口不多，交通不便，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安平县和附近的村子卖卖，其他地方根本不会去。
因此只要对方保证不影响安平县的腊肠买卖，卖方子其实对他们影响并不大。
而且腊肠制作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使他们现在不卖，将来也定有人破解这方子，早晚流传开来。
沈修能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家主场在江南，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产业，不在安平县卖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既然谈好了，那就是开价了，薛族长犹豫着是否要开个五十两，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二百两。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沈修能看了眼薛青如，笑道：“对于我来说，这个方子值这个价，薛族长就收下吧。”
几番推辞后，薛族长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二百两，薛青如提笔写下方子交给沈修能。
等沈修能坐上骡车，跟过来的周掌柜不解地问道：“少东家，咱之前不是说好的最多一百两么？您怎么又加了一百两？”
沈修能闭着眼靠坐在车厢上，闻言弯了弯嘴角，“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周掌柜愣了，“什么有趣的人？”
“你觉得那叫薛青如的人如何？”
周掌柜想了想，道：“看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虽然没有怎么说话，但是看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是心有沟壑之人，身上的气势和往常见过的世家子有些像。”
“没错，而且那薛族长每次说话前，都要看那薛青如一眼，似乎他才是做决定的人，这事有趣啊！”
周掌柜回想了下，发现还真是。
“而且，那薛青如的手虽然有茧，但是并不是写字磨出来的茧，应该读书的时间不长。还有跟着他过来的女娃娃，小小年纪就气定神闲，眼眸明亮，不像是农家丫头，身上那气度说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我也信！说实话，我家阿绮都比不上。这两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我现在对他们倒是兴趣更大一些。”
沈修能说的这些周掌柜都没有注意到，周掌柜想，看来他要学的还有很多，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小看啊。
“你帮我打听下这个薛青如。”
“是，少东家。”
薛瑶他们可不知道这才见过一面的少东家居然对他们起了兴趣，还想着打听他们。
卖方子的事族人们都知道了，一开始大家都很不满，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赚钱的法子，这么就卖了?
后来得知他们可以继续做腊肠卖，大家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开始关心起那二百两应该怎么分。
既然方子是宗族的，那卖方子的钱自然也属于宗族。
族长想了想，和几位族老商量了下，决定每家分三两银钱，然后薛青如拿五十两，剩下的用来修建祠堂。
之前因为条件所限，薛氏一族的祠堂和其他房子区别不大，还有些老旧。
现在有了钱，族长准备在赶在冬至前重新修建一座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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