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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皇兄并未恨你,只不过当时在气头上。而你的信,是因为十四弟的缘故。十四弟在你的信封外又套了另一层,皇兄以为他又拿什么歪诗泄愤,当时国事繁忙,皇兄就叫高无庸拿到一边去。”他顿了顿,继而说道:“后来,你走了的消息传至宫中,皇兄手中的毛笔跌落在折子上,我刚要进屋请安,看到此情景,大吃一惊,皇兄从未如此失态,便立即问道:‘皇兄,发生何事?’可皇兄目光定定,半日无一言,只有身子在微微颤动。我忙拿起桌上的热茶递给皇兄,心中也很是好奇,是何事让一向镇定自若的皇兄变成这样,便看向那墨迹斑斑的折子,只见一行字:‘……马尔泰氏昨日殁……’手不觉一颤,茶盅跌落地上。皇兄似是突然惊醒了一般,从龙椅上跳起,自语道:‘朕不信,朕不信她会如此恨朕!”说着忽然醒悟,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一本本折子被扔到地上,抓起十四弟所书的‘皇上亲启’四个字的信,皇兄颤巍巍的拆开信封,终是看到了你的信封,他身形一晃动,我连忙扶住,看到你的信封时,不知怎地,眼前变得迷蒙。”
“皇兄哭了,随后当即要求我带他去十四府邸。我清楚的记得,空落落的院子内,只有几只微弱的烛光闪动,十四弟却不知藏身何处。那个领路的侍卫对我说道:‘只爷一个人在守灵,因爷说福晋喜静,不喜……’随在我身后,一身微服的皇兄冷声道:‘闭嘴,这里没有福晋。’我看见那侍卫一哆嗦,许是被皇兄的气场吓着了,不明白十三爷的随从为何比十三爷更加的威势慑人。来到你的灵堂时,皇兄怔怔地看着灵堂外的白幕,半天未动,我本还是不信,可……上次分别时,还想着可以来看看你,总有机会再聚,未料竟是永别。可如今,最伤心的人不是我,是皇兄,便对皇兄道:‘四哥,我们进去吧!’皇兄微一颔首,举步而进。却未看到棺椁,皇兄伤心之余,心生一丝希望,皇兄以为你还未死,只是……便扬声叫十四弟出来,半晌,十四拿着一个罐子喝一瓶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皇兄喝道:‘允礻題出来见朕!’十四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们忙看向缩坐在一团黑暗中的模糊影子,我问:‘十四弟为何不见灵柩只有牌位?’十四弟起身将怀中的罐子放在牌位后道:‘若曦在这里。’四哥一瞬间未反应过来十四弟的意思,待反应过来,气怒悲急再加上快马加鞭赶路的疲惫,身子摇晃,我搀住皇兄,问十四弟:‘十四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十四弟淡淡地说:‘怎么回事?我把若曦火化了呗!’皇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悲怒交加一个耳光子甩过去,我架住皇兄道:‘皇兄你先冷静一下,十四弟绝不会如此对若曦的,问清楚了再说。’十四弟冷笑几声:‘你这会子急了?早先干嘛去了?你知道若曦眼巴巴地等了你几天?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皇兄骂道:‘你自个儿干的好事还来说朕?’看他们的样子,恐怕再说一句就会打起来,我便说道:‘因为信封上是你的笔迹,皇兄误会又是你写信来挑衅,所以丢过一边未及时看。’十四弟脸微变,呆了一会道:‘及时信没有收到,可这里到处都有你的探子,他们就不会向你说若曦的事情吗?’皇兄恨盯着十四弟不语,我心中滋味难辨:‘你故意搞出那么多花样,让皇兄不愿意再听有关若曦的奏报,你还要问吗?’十四弟的脸顿时一下青一下白,喃喃道:‘原来如此。’然后扑到你的牌位前叫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成心让你伤心失望的。那次梅树下,我确实故意引你做亲密之举,给林中窥探的人看,只因心中憋闷,想气气皇兄。可后来我绝非有意,我只是真心喜欢和你聊天畅谈,想回到小时候,心变得很平和,睡得很香。虽然隔着屏风,可知道你在一旁静静地睡着,我心里……’皇兄喝道:‘闭嘴!’”十三爷顿住,苦笑了一下:“有时候我想,为什么苍天总是弄?竟连恨意都无处可去。后来皇兄带走了你的骨灰,遵照了你的遗言,找了个有风的日子,将你散去。自此以后,皇兄变得冷漠,弘历他们在皇兄面前也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遭到责罚。皇兄逼着自己工作,怕一停就会不可抑制地想你,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而且睡得极不安稳,有一次,承欢画了你的画像,皇兄看到了,虽未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很难过。他把你的画像挂在西暖阁,几次我去请安时,总会看见皇兄看着你的画像不动。听高无庸说,皇兄在独自吃饭时,总会摆两双碗筷,自言自语一阵,连皇后都不敢管,还有时,皇兄还抱着白羽箭发呆……”原来是这样,原来事实竟是这样,他没有恨我,没有恨我……
“若曦,你为什么……唉……”“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慢慢开始不知道如何去爱对方,慢慢开始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世界渐行渐远……我知道,在那风云诡谲的政治角斗场上,是不能心软的,他不会因为我而放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如果缴械投降,那么他又拿什么去保护他所爱、所想要保护的人。最初,我对他的注目只因为他是雍正,而最终的相思只因为他是胤禛,在浣衣局,我无时不刻地想念他,而当他登上皇位,我们可以日日相对时,我却渐渐地惧怕他,它不仅是我的胤禛,他还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可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忘了他也是人,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不是皇上,这样我们就不会背负着太多的东西,相欠太多东西,我们就可以相守到老。”相见容易相守难,我与他虽互相深爱,但中间隔着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十三喝了一杯大红袍,吟诵道:“从喜生忧患,从喜生怖畏,离喜无忧患,何处有怖畏?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外头秋风乍起,落叶纷纷,一朵秋叶从树梢飘落,在坠入泥土前的那一片刻悬空的时候,小小的、凄婉的挣扎了一下,但终究是敌不过那风,只能缓缓飘落,坠入大地,化为泥土。我们的爱情不正是这样的吗,挣扎过,挽留过,却越走越远。
我和十三爷默默地喝着茶,他知道我需要时间,所以沉默,我不想说话,所以沉默。
过了许久,我已将心中的难过伤心埋藏深处,忽然猛然想起一件事:“十三爷,你现在是一什么身份活在这里?”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问我:“若曦,我难道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吗?”“难道不是吗?”我笑嘻嘻地答道。“唉,说起这个身份嘛,也太显赫了。”“嗯?什么意思啊?”他喝了口大红袍,问道:“帝王集团听说过吗?”“当然啊,帝王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之首,每年利润过万,是有名的财团。总部在北京,光总部上上下下就有几万人,而且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帝王集团有四位总经理,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简直就是人比人气死人,一般人都见不到,即使无意中见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媒体说过,大哥,就是第一位总经理,冷酷英俊,性格就像你四哥一样,而二哥,温文尔雅,性格就像你八哥一样,而三哥嘛,就是第三位总经理,性格就像你一样,潇洒不羁,老四嘛,第四总经理,明朗英挺,性格挺像十四的。”十三懊丧地说:“天下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我疑惑地说。
“其实……到时再说吧,我现在的身份是第三总经理。”十三爷对我笑了笑。
唉,那现在岂不是更不能得罪这位主子了,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
“若曦,人若轮回后,可会有前世的容貌?”他看着我说。“我……我不知道。”虽然那天看见了那个和胤禛长的相像的人,那种感觉也很熟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若轮回后会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前世的记忆,会不会还记得我,记得我们前世的爱与恨……
脸颊湿湿的、凉凉的,我知道那是什么,如今我只想发泄心中对他的思念,即使如今生死相隔……
十三何时走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只看到桌子上有他的电话。十三,这个挚友,以真心待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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